沉默很久以后,他才涩声道:“此事知者仍少,你千万不要再出面,若被人知此事,不知你于都中再无安身之地,就连你家清望都……唉,何必为此啊!”
正在这时候,大道上一驾牛车缓缓驶来,待行到近前时,车上之人俄然指着褚季野欣喜道:“终究见到褚君了,我家郎主命我亲身聘请一名新近入都的京兆杜君,倒是遍寻不见。只听人言褚君与这位杜君情契,不知可否有劳褚君代为引见?”
数日不见,可贵休沐之期,褚季野便仓促赶来杜赫借居的观宇,待看到杜赫描述蕉萃的模样,便忍不住惊奇问道:“道晖莫非抱病了?如何这么一副不堪罗衣之重的荏弱姿势?”
褚季野闻言后也是一奇,让主子奉上前日收到的沈家请柬,持在手中说道:“这请柬早在前日便送到了我府中,因在台中事件缠身,我着家人转告沈家择日再去赴宴,就是筹办与道晖同往。莫非你还没有收到?”
过了约莫半个时候,褚季野自郡府行出,神情阴霾如灌铅水,出门后死死盯住杜赫久久不语。
“还说这些做甚么!”
褚季野拍拍杜赫肩膀,说道:“道晖你在都中少窥门径,我与你同往郡府将你家人挽救出来!”
杜赫神态荡漾,手中佩剑跌落在地,掩面沉默哀号。他也知褚季野在都中庭门狭小,岂能带着浩繁随员去其府上叨扰。
那两羽士见杜赫如此凶态,神采便是一变,赶紧回身飞奔逃离。
褚季野心中确是怒极,几近忍不住要与杜赫割袍断交,但是想到这年青人家人俱亡北地,在都中又是举目无亲,只要本身还能依托,实在不忍才发绝情之语。
“那我家那些人……”杜赫擦干泪眼,望一眼郡府巍峨仪门,心中亦是懊悔。
褚季野真的是气得不知该说甚么好,先前经历于他而言的确是平生未有之难堪热诚,他千万没想到杜家仆人竟然是因鼠窃之事而获刑。朋友得知他竟然是为这等蟊贼而开口拜托,那奇特眼神的确让褚季野恨不得掩面而去。
褚季野听到这话,眸中又是出现恼意,他将杜赫拉至道旁低吼道:“你可知你家人盗伐是何家财产?是南顿王!这位宗王在理尚要胶葛三分,现在你家人倒是主动招惹到他家,岂能等闲罢休!我只恐此事闹得满城皆知,给你家增加恶声。若事不成为,也只能放弃你那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