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顿王一时语竭,继而望向西阳王的眼神也垂垂不善起来,冷酷道:“这么说,三兄你是不筹算助我将人讨要返来?哼,我一定真就不敢对那貉子动手,哀告于三兄也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不然,凭我府上诸多门客,不要说将人抢返来,杀掉这貉子也驳诘事!”
南顿王听到这话,神采更是阴霾,刚待要开口辩驳,西阳王却又疾声道:“就算你要为此,为何不能将事情措置的洁净一些?你府上也有诸多门客,哪一个不能担负此事,为何必然要选一个罪过累累的贼寇?现在被人持住法理,忿怨又有何益?”
他之以是不把财贿收回家中,一方面是担忧都中将来情势,京口重兵屯守,要比都中安然很多。另一方面是担忧大量财贿入门后,或会勾起那些穷亲戚的念想,干脆干脆不摆在家里。京口有他儿子并诸多部曲,若连那边都不成靠,放在家里一样不成靠。
沈哲子笑语道。
“你……”
“甚么心狠手辣,不过是背主求生之徒罢了!总有一日,我要让他家明白,这晋祚究竟何人执权!届时我倒要看一看,他家是否还敢在我面前猖獗?”
比及分开西阳王府,登上车架后,南顿王转首看到世子司马绰一脸深思状,眉头一皱沉声道:“如何,你三父之语让你很有感念?”
西阳王听到这话后,便下认识点点头,说道:“稍后我会传书给家人,不过我儿浅于任事,毕竟还需多多搀扶。”
西阳王见南顿王神态转冷,心中不由也有些烦躁:“你是还觉我家过得太安闲?好,好,你若真敢为,无妨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你若真害了海盐男,江东是否另有你安身之地!”
话固然这么说着,但西阳王还是让人奉上他家那份账目,摊开来与沈哲子一一对比。此王身份固然尊敬,但对财贿盈收却有新奇爱好,一手算盘现在把玩的可谓有国手姿势。
哪怕已是人到中年,言及幼时惨事,西阳王脸上仍存惊慌:“我等俱为高祖血裔,已是必定一世繁华,较之寒庶卑流更有云泥之别。如此家世,还要强求甚么?不争便无所害,可得保养,可得安年。宗中几人显赫,几人显重,现在安在?不过只是你我兄弟对坐,闲谈旧事罢了。”
南顿王闻言后便是沉默,不再多说甚么。相互虽是远亲兄弟,但因意趣分歧,反而冷淡起来。
这一个套路倒也不新奇,不过是后代股票经纪跟客户对过账以后,再阐发一下大盘情势有多好,顺势保举一两个新的理财打算。总之有一点原则,那就是要把客户的钱留在账户上。
“哈,这也是逼不得已。我又无三兄这般显重,朝议具席于诸臣之上,天子亲迎礼拜。在野有吴中貉子为靠,金帛盈仓。我若不能有所瞻望安插,莫非真要比及屠刀临头,寸寸脔割我身才要悔之晚矣?”
“大王纵使不来,稍后我也要前去拜见。前月账目已经送至都中,想必大王也收到尊府家人传信,相互对比无误,便可登于籍册之上。”
听到这话,南顿王神情便是一滞,继而恨恨道:“这貉子流派现在很有几分阵容,来日我或还要留意他家有所援助。若真为此事相恶于面前,干系太大,我担忧……”
“维周现在乃是都中忙人,客似云集。反倒我家庭门之前车马稀少,闲居于家都是无事,各取便宜。”
谈完自家财产题目以后,西阳王才蓦地想起今次登门的闲事,便有些不美意义的开口道:“我家四弟昨夜与维周有些抵触,我今次还是为此而来,相互各让一步,维周意下如何?”
南顿王几番欲言又止,毕竟还是没有忍住,嘲笑着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