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将军一声疾呼,而后便有一队骑士奔驰上前,手中竹枪蓦地一挑,便将那些赤色狰狞的头颅穿在了竹枪上,而后疾冲向各座堡垒。火线开道者一边敲打着铜鼓,一边大声吼道:“不伏军令,私行离营者,军法立斩!”
这些即将受刑者,有的神采灰败、战战兢兢,有的则目露凶光、破口痛骂,诸多污词俚语土骂不堪入耳。但是不管这些人是何姿势,作何反应,却涓滴难以撼动那些行刑者的心境。
更何况,暮年历阳与中枢尚未反目时,大量的军器米粮辎重等等物质源源不竭运输来此,由此转运北上豫州,赢利巨丰。因此历阳众将宦囊之丰富,那真是不敷为外人道。
视野再转回那两人,苏峻又充满感慨道:“你们跟从我这数年,可曾有功未赏?可曾无错而开罪?又或我可曾亏德于你二人?”
堡垒中那些兵卒们听到这喊声,纷繁探出头来,看到那些被挑在竹枪上仍在滴答血浆的头颅,脸孔模糊似曾了解,都是不寒而栗,纷繁噤若寒蝉。
对于这些被迫羁留于此的流民而言,改良保存境遇最好的路子就是被征召入军旅中。但历阳军中最不缺的便是精兵悍卒,浅显人家又哪能等闲当选。因此绝大多数人只能留意于那些将帅们差遣他们或是入山砍木,或是渡水通渠,以调换一点微薄的口粮。但若连这些夫役活都做不了,普通的老弱病残也只能卧于窝棚等死了。
面相如此,但苏峻的表情却难称淡然,两眼盯着堂下被捆缚那二人,视野不乏阴冷怨视。见他这副模样,堂上世人更加不敢多言,正襟端坐,神态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