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门外已经响起一个笑语声,伴跟着笑声,沈充在一众亲兵簇拥下,戎甲迈入房内。
羊聃听到这话,神态不免更加惶恐,两眼望向王彬,腔调颤抖道:“王世儒,我是穷奔助你……你、你就坐望我遭辱受害?”
“到要让琐伯绝望,前日神兵天降,助我定乱,得以班师归镇。路过此处,恰闻世儒于此宴客,故来暂借一杯酒水。不请而入,还望勿怪。”
沈充一脚踹在羊聃腰际,待到亲兵上前将其反剪双臂缚起,他才抽出佩刀,以刀背悄悄拍打着羊聃脸颊,笑语道:“琐伯是在诈我?王处明自顾不暇,他有千众予你?就算是来了,我东扬州素苦人力乏用,我要多去世儒抚众招揽之功。”
“得益世儒镇后,调剂得宜,山越乱民一战克定!”
沈充闻言后翻身上马,上前想拍拍王彬肩膀却被其一把推开,他也不觉得忤,转而感喟道:“我是至心但愿世儒兄你能善任此方,造福村夫。但无法世事总难遂于人意,也罢,世儒兄既然执意要去,我也不再强留。眼下军行告急,我实在兼顾乏术,只能转告乡亲,代我送行。”
庄园外数百亲兵正在筹办解缆,内里王彬却脚步踉跄冲了出来,两眼已是通红,径直冲上前抓住沈充马缰厉声道:“沈士居,你放我归都!你放我归都,你我恩仇一笔取消!若再将我强羁于此,我马上便自戮于你面前,届时看你要如何面对百姓滚滚物议!”
有王彬在郡中,沈充有甚么大范围的军事行动实在很难瞒住,兵员的集结,物用的集结。假作南下,实在是将五千东扬军精锐集于会稽南面的东阳郡,一待机会成熟,马上沿浙江而上新安,西掠鄱阳。而鄱阳,便是他与其他两镇相同以后分别的好处所得。
羊聃这会儿已是惶恐的无以复加,连声叫饶,却见王彬竟然拂袖而去,已是目眦尽裂:“王世儒、你……你怎可如此?世交助你,你竟不救!如此悖义,难怪你子关键于奴婢之手,人共薄之!”
见王彬又有低头,羊聃才笑一声,说道:“世儒兄久困此乡,不免一时性狭,毕竟世好人家,我又如何会怪你。不过我所率之部远来实在辛苦,久无飨养,不免疲不堪用,稍后或另有仰仗世儒兄之处,还望世儒你也能谅解我的难堪。”
入园后相互坐定,羊聃摆布张望半晌,不免又放言王彬这座别业实在粗陋,远不及本身在治内所置。王彬神采阴霾不作回应,只要曹曼勉强保持着笑容对付此人。
王彬听到这话,气得几乎背过气去,他素知羊聃此人贪鄙,却没想到竟然有胆量讹诈到他的头上来!
王彬站在远处,还是气得浑身直颤抖抖。
“羊彭祖王谢忠烈嫡亲,使君不成轻侮啊……”
王彬本不肯再见羊聃那鄙夷姿势,听到这话,已是勃然色变,大步冲回房中,两手掐住羊聃脖子,吼怒道:“我儿害于奴婢之手?那个道你?内幕究竟如何?”
沈充转头对王彬笑笑,脚步却不断缓,径直行到羊聃席前,而羊聃这会儿也是满头盗汗,指着沈充颤声道:“沈、沈使君,我系公任来、来此……”
王彬神情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拱手回礼,说道:“各系国任,分治东西,情面不免有薄。彭祖远来辛苦,且先入园为你洗尘,待到养足精力,稍后我再陪你归镇举荐郡内诸贤。”
王彬在席中冷哼一声,视野转向了旁处。
沈充见此一幕,点头感喟一声,回身踏出了房门,叮咛亲兵道:“守住此处,稍后将羊彭祖押出,随军发往新安!”
曹曼见王彬神采剧变,忙不迭疾步行了上来,拉着王彬的胳膊抖了一抖,继而才转头对羊聃笑语道:“这都是应有之义,彭祖即便不言,郡中也早有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