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之言,实在高论!即为王臣,自当奋勇破贼,力求光复王业,不成与奴为苟安之念。”
蔡谟听到这话后则嘲笑一声,直言道:“光禄所识有偏,我患沈维周不能守,正因其人屡有积功之旧事。时有否泰,道有屈伸。暴逆之寇虽终灭亡,然当其强大,宜暂避缓图。先汉高祖受黜巴汉,忍辱平城,百战百败,功成一役!若以鸿门强争,何来垓下之鸣?”
眼下沈哲子正在梁郡,快舟来回不过三两日的风景,为此求一心安,倒也不会迟误太多军务。
从客岁至于今,蔡谟本就是朝局内少数的沉着派,一向力主不宜孔殷向北用事。只可惜朝野表里都被频传的捷报利诱了心智,罔顾江东国力远远不及北虏的究竟。
不过在各镇垂危文书中,唯有淮南一镇独树一帜。沈维周送来的奏书,只是论述敌情,同时简明扼要报告一下淮南一地的备战环境,并且不乏必守之信心,没有太多抱怨垂危的话语。
听到王导的话,世人也多纷繁点头拥戴。乃至包含温峤在内,也感觉此战太凶恶,如果沈哲子真的没有必守之信心,无妨过江暂避。若真一时少年意气,强守江北,胜则可喜,如果败了,不但会身故名休,就连鼎祚也会震惊不安。
客岁的梁郡,因为淮南一场大胜,将很多非议声压了下来。但是淮南、寿春之重,百十倍于梁郡!沈家还是如此,将台阁完整闪在一边,实在是法礼难容!
“为甚么不把沈维周强召归都?”
“我非薄视维周,而是留意深厚,深盼他能长鸣此世,不忍见折于半途。以是我是但愿,临战之前,可否召维周速归一次,稍作扣问?若他有力战必守之心,那也不必再言其他,表里同心,静待捷报便可。如果维周自发威难抚众,也可择选父老为辅,即便不守,也能徐退过江。”
一时候,席中氛围便有些难堪。而蔡谟也知本身用力过猛,将招奴南来的罪名安在沈维周头上,实在有些分歧适,有悖于正论,也不美意义再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