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冷哼着转过甚来,神采不乏狰狞,此时帐外叫饶声又传入帐中来,这让他脸上厌色更加稠密:“这些干才,也配称为懦夫?坚甲、良马、强弓、利刃,凡为军用,无不重赏厚赐!今次猎功于南面,大用于边陲,盼他们能奋勇远慑淮夷。但是这些蠢物,他们却把事情做成了这番模样!不但未能彰显雄师天威,反让吴奴笑我!鹰犬之众,残牙钝爪,养之何用!”
过了大半刻时候,高岗下传来短促马蹄声,而后便有两员战将一前一后在坡下飞奔上来。
石虎闻言后只是冷哼一声,神态却并未好上多少。
但是如许妥当的安排,却不敷以让石虎表情好转起来,还是满心的愤激羞恼。大帐表里多有侍立之众,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在大帐外的空位上,正稀有名将领被反缚双臂,旁侧则有赤膀力士抡起竹杖抽打其人肩背。
讲到这里,他稍稍一顿,先是偷眼察看中山王神采,待见其人神态并无多少恼意,这才又开口道:“残晋固然妄以一隅之土,强拒中国之大,但也绝非昏聩不明,实在南乡也多英士。阿谁沈维周固然不是出身中原冠带旧誉流派,但能受伪主密切,拣取为亲,也确是南士中不成多得的俊彦。庸常之卒,难为其敌,比方暮年横行江表之苏峻,万数兵众恪守建业之地,却为其人轻骑所破,可知其人绝非平常之才……”
明白了这一点,张豺却不甘于拥戴陈光,还是冷哼一声说道:“既然未有对阵,那么所言也是不能实在。江东本是傲慢之国,以小忤大,国中又多玄虚妄诞之士,我看那吴儿也不脱此类,只是因亲得用,惊慌于大王盛威,已有几分自弃之念,才敢为此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