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一战斩杀多少奴兵,因为迟迟没有机遇打扫疆场,所乃至今还是不知。但这一场比武较量,意义最大便在于郭诵凭其一人之壮烈勇武,将疾坠之士气一力回挽,如此才有了后续奋战半日,将局势之奴兵死死拒于战线以外的胜果局面。
白日这一场恶战,除了不测那一战战损两千余众,余者也都多有小损,合共丧失兵众将近四千!饶是众将此前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机筹办,在看到这一份战报以后,心内也都是挤压巨石普通沉甸甸透不过气。单单一天以内,损员已经如此惊人,若再耐久扼守下去,淮南军又要在这里耗损多少性命!
即便他所部人马再硬着头皮冲上,不免又要落入开战伊始的那种节拍,还不知要支出如何庞大的伤亡。张豺是真的心疼,实在不忍再将这些精锐士卒性命耗损于此。要晓得,这些兵众乃是他功业立品底子,而劈面则是多年前便已经名动中原的悍将。而打击颖口还是淮南一战的首阵,若他所部精锐大量折损于此,后续战事天然再难有所建功猎获。
以是,张豺亲身归营去汇报郭诵的身份,同时也是想借机稍作摸索叨教,是否本日就此稍作罢战。因为郭诵率众勇杀一通,导致他所部人马退避整阵,两边已经不再是胶着缠斗状况,郭诵已经能够随时引部退回堡垒,换以新锐之师持续对阵。
并且为了制止淮南军水路声援,更稀有千擅泅奴兵在兵长喝令下,放板浮水,多下木栅,以禁止舟船靠近!
当然也不是没有防备南人在情急之下能够会掘堰水淹雄师,因此雄师筑营都是精选高地,且漫衍于野并不会聚,即便有水患,所害也是有限度。
得知敌军战将的身份,张豺不免略有讶异,同时也有几分豁然。平阳郭诵在北地固然不是甚么大誉名流,但也绝非寂寂知名之徒,国中近年鹊起的战将们或是不闻其人,但张豺对于郭诵的名声却并不陌生。
过了好一会儿,郭诵口中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话一出口,脸庞已经自发滚烫。此前他还不乏大志,多次力言要恪守颖口,没想到仅仅只过了短短一天的时候,颖口便已经有了被攻破的伤害。他是已经竭尽尽力,乃至于亲身突入战阵厮杀一通,但是实际如此残暴,仍觉问心有愧,孤负厚用。
石虎闻言后便笑语一声,表情可谓颇佳,但是很快,夜幕中俄然传来震惊六合的轰鸣声,闻听到这声气,他稍有错愕,继而神采便是惶然大变,想起了此前兵众汇报附近多蓄水堰埭。当时他满心只要攻陷颖口,闻而后也只觉南人深恃水力,一旦分开了水路便寸步难行。
其实在观战半今后,石虎心内也是略有游移,发觉到眼下针对颖口策动守势略有草率。颖口如许局促的地理环境,加下水道节制底子不在本技艺上,令得大甲士多势众的上风完整阐扬不出来。并且淮南军的顽抗程度也超出了他的预估,让他有一脚踢在了石头上的感受。
如果不是郭诵率众烈杀于内,生生将势态猖獗之奴兵力击引退,单此一场野战,便足以培植掉很多淮南军维系不易的斗志与士气。
听到信报以后,郭诵自难安坐,当即再率众将出营,便见劈面奴军已经阵列划一,又向疆场推动而来。因而便疾令三千整备兵众突入战线待战,同时诸将各以督阵部曲以放逐阵暂为后继,同时快速集结堡垒内其他兵众,次第阵列出战迎敌。
到了午后时分,羯胡雄师已经压进颖口寨墙之下,因而守势便变得更加狠恶起来。颖口此处堡垒,毕竟运营日短,尚未兴建城邑,加上淮南军此前在营外耗损过大,此时将统统后备兵力俱都压上。但是环绕全部颖口堡垒,放眼望去俱是黑压压敌众,杀之不断,近乎不尽,的确就是令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