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堤坝的伤亡惨痛和设防失守,已经让兵众们不乏惊慌。桃豹也需求抓紧时候,亲身坐镇后一段水程做出应对调剂,才有能够制止被南人势如破竹的长驱直入。
其他兵卒见状,顿时便有明悟,因而便也都师法而行,助力棹夫。只是他们舟船划行方向并非逃离岸边,而是直顺着奴兵发力拉扯方向而去。敌我两边同向发力,船速便蓦地飙升倍余,疾若脱弦之箭,直往岸上那一部奴兵军阵冲去。
淮南军前阵舟船已经冲到了间隔悬瓠之地不过十数里的汝水河段,再往前去那一段水路,则被汝南军民深挖疏浚,一向当作朝气退路来保护。一旦被淮南军突入这一段水路,那么本就乏于舟船的桃豹凭着粗陋的竹筏、浮板将更加难以阻截淮南军。
当然奴军的反击也并非软弱,一旦舟船不能及时摧毁浮板与岸上的连接,奴兵便飞撤于后,而后甩动着长索连接的铁钩抛向淮南军舟船,一旦将舟船勾住,便有上百人齐齐发力,冒死拉动绳索将舟船往近岸处拉扯。待到舟船被拉扯到浅水滩涂,一旦兵卒们不能及时弃船转移,便会被奴兵们一拥而上,爆砍成一团血浆,能够得以幸免者寥寥无几。
毛宝此时已经看出,援将应当也是不满足于战果,因此才有如此安排,先以民船前行,如果奴军不为所动,那也只能完成策应任务便作罢。但若奴军受不了引诱而哄抢,则便能够将奴军吸引到水上来,在他们所不熟谙的疆场上痛歼敌手!
淮南军舟船很快便赶上了第一道禁止,乃是一处外探出河道将近二十丈的浮板水寨。水寨上阵列着千余名羯奴兵众,前后分作两列,前线之人蹲据于浮板上,两臂并膝窝之间架着一杆长达两丈多的削尖竹枪。后列五百余兵众则各挽强弓,一俟淮南军突入射程水域以内,当即便拉弓频射。
徐茂立于船首,挥臂敲响打击之鼓号,一时候舟船竞发,淮南军众俱都壮声狂啸以应,向着汝水更北面的水道烈行而去!
奴兵们目睹大鱼落钩,初时还是欢乐狂笑,不乏狰狞色采,但是目睹着那船向他们直冲而来,奸笑已经转为惶恐,再也顾不上去围歼甚么大鱼,纷繁回身而逃。行动稍慢一些的,直接就被船首撞击得筋骨俱裂!
目睹淮南水军渐近这最后一段水程,桃豹终究一声令下,将筹办了小半夜的最后杀招投入到疆场上。
“奴军无知南军悍勇,此夜一战,必以兵器示之以强,知我淮南未可轻侮!”
淮南军并没有让桃豹绝望,在逼退了堤坝上的仇敌,幸存者也都被扫荡一空以后,旋即便展开了针对堤坝本身的冲破。
前阵兵将轻舟上前汇报战情,得知战事直到现在还是顺利,并无波折不测,徐茂表情也是大好。他与路永卖力今次策应汝南军民的任务,但除此以外又负担着其他任务,对峙这几日来,表情可谓烦躁、忐忑。
但南人守势之迅猛并没有给桃豹留下太多应变调剂的时候,当他归营不久,南人舟船已经自已经不存的堤坝处往北冲来。面对诸将的叨教,桃豹也只能先疾令遵循原定打算固防。夜中调剂已是不易,而他眼下也并没有想出一个更好的阻截战略,无谓自乱阵脚。
“那些空船,应是筹办策应汝南那些伧徒。眼下南贼受困,是要用这些空船耗损我军器攻之物用……”
听到这两面军众的吼声应和,桃豹神采不免更加丢脸。本来他觉得两万多军众陈于这一段水途已经充足反对住淮南军,但是汝慎堤坝告破之快已经超乎他的设想,后半夜中战事又是几次垂危,令得他不得不从包抄悬瓠之地的部众当中再调一部分救兵至此。如此以来,本来想要抢先围歼禁止他多日的悬瓠军民的打算都因兵力抽调太多而将要不能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