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横流,隔断南北,此诚六合之大限。要凭人力迈此,非伟力绝勇之辈而不能。大王掌于国士南来,于南人而言乃是灭国倾家之大祸,江东人才物粹俱都集此,沈维周又是南士中才干、人望并汇,即便比于中国,仍不减色太多。似祖某之流即便仍然南事,也要拜于下风。何况颍上所负本就为管束之任,正为涡口谋于战机。今次涡口顺利得功,营外诸将虽无冲破之功,但也不乏扰敌之劳啊!”
以往石虎是绝对不会有此类涨别人阵容而灭本身威风的话语,但是今次独掌局面,此前又有折戟之痛,这才垂垂感悟到世事艰巨,凡有窘境很多都是难以力取,这也算得上是一种长进。
对于石虎而言,最让他震惊的还非淮阴的丧失,而是石堪的返国。这当中的意味如何,他乃至不敢沉思,但也能够感遭到那种直劈面门的伤害和诡计气味,乃至于心内都生出要直接返国以作窥望的设法。
热饮一番以后,众将不免讲起其他方面作战的环境。被提及最多的当然是颖水方面军队的得胜,颍上南下之众可没有他们如许的好运气,被淮南兵力阻于肥口与硖石之间,而后又被淮南水军杀了一个回马枪,可谓是大败亏输。
不过沈哲子还是有一桩不解,那就是遵循本来的影象,石勒此时应当已经死掉了,并且动静也应当传到了火线。当然战事打到现在这一步,跟着郗鉴入主淮阴与淮南军在淮水上对石虎构成夹攻之势,石勒不管是死是活,淮南已无多少失守之忧。但哪怕只是纯真的猎奇,沈哲子也想弄明白石勒如何就该死而不死。
但这设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石虎便知绝无能够。一方面石勒竟然有如此安插,并且坦白本身如此之深,那么极有能够还会有更多的安插。并且,南人也毫不成能任由本身等闲撤离,现在他固然占有了涡口,但是摆布淮道已经俱为南人所把握,一旦被衔尾追击,雄师很有能够被一触即溃,他即便孤身得免,返国后也难再有作为!
不过石虎对此也并无太多惭愧之意,并且筹算借此敲打一下桃豹。固然此人大要上是死力共同本身,可究竟上必定是有所保存,不然凭其数万之众竟然不能将南人水军紧紧管束于汝水,乃至于颍上之军蒙受围击而大败亏输。
以是众将对那些败北之将领也都是口诛峻厉,恨不能杀之赔罪。
“老匹夫,莫非是要将我置于死地!”
因为拿下了涡口,石虎的重心便完整转移到此处,对于业已失控的颖水也并没有再大力挽回,而是尽力于涡口备战。稍有遗憾的,就是将主力专注于涡口以后,便不免与桃豹军落空了照应之能。不过就算是没有桃豹的助战,石虎也是充满了信心,反而桃豹没有了他的策应,将会变得有些孤掌难鸣。
石虎听着众将的争相讨伐,神态只是淡然,并不急于表态。这些人如此激愤态度,看似就事论事,但实在心迹如何,他又如何会不知。今次颍上策动打击的军众,俱都是他的嫡派义从。此前颖口一败,各部离心深重,至今都未撤销,恰是凭着这些嫡派义从,石虎才气勉强保持住局面。
涡口这一战,停止的特别顺利,乃至没有动用那数万怀有几次之心的胡部义从,石虎只是亲率谯城三万人马,水陆并进充塞涡口,继而便对马甲等淮上戍堡构成围堵。这些戍堡也都不乏坚防,但无法本身守军便未几,江上后盾又不继,一番烈攻之下很快便次第告破,将南军淮北之防一一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