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蒲月时,陈留之地尚在乱军把握中唯有雍丘、陈留古城、梁园、仓垣、外黄等寥寥几地。并且因为东部青州战事停顿顺利,沈牧、李闳等将一战攻陷石虎部将石闵等所占有的青州广固城,算是将黄河以南石虎的权势完整肃除打扫,继而便向兖州增兵,前军已经到达济阳,进一步挤压了乱军的活动空间。
与之近似心机的,包含现在困顿在关中的石生。关中固然极乱,但是石生想要离开出来的话,其他各方巴不得少一个大敌,也不会拼了命的攻打石生而给别人作嫁衣裳。但石生却迟迟没有出关的迹象,因为他也清楚河北不会有他的位置,还不如追求边地崛起。
不过幸在沈哲子在开战伊始便制定了大的作战目标,在保持西围东剿的环境下,作为临时大本营的许昌也已经会聚了超越五万的兵力,就算提早与石堪展开对战,淮南军也能不落下风,只是不能如料想中那样保持绝对上风。
其次便是因为乱军的存在,即是梗在淮南军和徐州军之间的一根硬骨,让两军不能通过黄河这一水道顺畅连接。而这一点,便直接影响到了沈哲子的后续作战打算。
实在现在河南、河北战役情势,与暮年的官渡之战不乏近似。石堪其人固然占有在河北,但究竟上其人底子就不属于羯国的核心力量,以是在现在河北停止的如火如荼的襄国争夺战中,石堪底子就不参与此中。当然如果石勒的遗孀刘氏还能普通阐扬出影响力的话,石堪倒是还能够以假子作为太后的强援而插手到羯国最高权力的争夺中。
至于桃豹,洛阳于他是庇护,同时也是一层桎梏。就像是老农怀拥重金,斯须不敢离家。其人应是更乐于置身事外,做个螳螂捕蝉以后的黄雀,坐观成败,等候着分一杯残羹,不成能放弃洛阳这么优胜的按照地而提兵外出参与到底子没有好处可图的战役中。
淮南军今次大肆北上,是务求肃除内患于一役,固然此处阵势庞大,也毫不半途而废,以田景、蹇宁、季弘、段契等数员战将共统五千战卒入剿乱军。后续则有韩晃率领七千步骑为后继,势要将乱军完整扫灭。
固然后续淮南军还是顺利拿下了高氏堡,但启事则是乱军主动放弃,淮南军近乎白捡了这一座坞壁。并且因为后补不继,兼之雍丘乱军坚壁清野,深切之淮南军只能后撤,在陈留故城南面结下堡垒,在此与乱军展开对峙。
如此战报送至许昌,也令沈哲子感到颇深,他固然自以为已经赐与陈光乱军以充足正视,但实在还是正视不敷。因为有了此前胜利平灭刘徵乱军的经历,以是在沈哲子看来处理陈光也应当不是甚么大题目。这类心态落在军事上面,便就不免会有些操之过急。
须知鸿沟并非天然构成的水道,乃是野生发掘勾引黄河之水用来串连河南诸多水道,以是古远以来,此境便多水患,常有河水暴涨残虐郊野。兼之陈留之地也是中原精华地点,开辟日久,又有民修陂埭腐败,是以让这一片地区水势地况变得极其庞大。
但是淮南军在剿除陈光乱军的过程中遭受了停滞,这会给战事带来很多莫测的影响,乃至有能够石堪会主动南来,桃豹也变得不循分,接下来淮南军能够要面对多线作战。
眼下其人之以是还能守住洛阳帝宅,就在于现在各方固然混战不休,但真正的盘据之势还没有构成。不独沈哲子在惦记洛阳旧都,乃至就连石堪和石生这两人在稳住情势以后,下一步也必定会将洛阳当作一个必将篡夺的目标。桃豹之以是还能坐拥数万败军之众,并不是其人有甚么过人带领力,而是那些卒众们也底子看不清前路在何方,只能临时苟安当下,抱团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