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艾讲到这里，已是眸光闪闪：“向年都督力挫季龙，恰逢世龙新丧，羯部崩塌，石堪虽为世龙养子，毕竟远于承嗣以外。其人旧立淮北，绝非河北筹算之主……”
听到了这里，席中顿时有人举手表示分歧意，乃是淮南老将乔球：“谢主簿所言王师军壮，这一点倒无可疑，王师北进旬月之间便饮马于河，诚是豪举。但若说决胜以速，攻其不备，这就略显自欺罢？王师北进以来，南北已经俱为所动，现在又连克河北石贼数城，如何能够再取胜于不备？”
谢艾听到这话，双肩蓦地一震，他能做出这一判定，天然也能设想到一旦判定失误过河以后将会晤对如何凶恶的局面。但他之以是震惊，还不是因为引火烧身，而是因为都督仿佛也承认他这一猜想。
此前淮南在停止互市商贸的时候，实在也在用心汇集关于河北的诸多环境，但希冀通过那些蜗居一地的乡宗获得到精确的河北资讯，就算那些人敢说，也要沈哲子敢信。并且凭着那些片面信息，很难拼集成一张完整的图籍。要晓得江东朝廷已经二十多年绝迹于河北，哪怕是祖逖北伐之势最强大的时候，也不能冲破黄河一线。
旁人尚在消化谢艾这一判定所包含的信息，沈哲子已经有了决定，他转过甚来望向谢艾，沉声道：“若我调派主簿过河，是否敢行？依你所见又该投入多少兵力，方可翻残局面？”
这一点，督战扈亭的胡润最有发言权，在沈哲子表示下，将此战过程委曲详细报告一遍。从其描述中可知扈亭这一部敌军，不管是在武备武装上，还是在资用筹办上，都分歧适耐久扼守的标准。
听到乔球质疑，谢艾顿了一顿，然后望向沈哲子，见都督点头表示他持续说下去，然后才又说道：“乔将军所言确是常理，王师大肆北上，贼众岂有不知之理，但观其跨河所置，言之不备也无错误……”
如此一来，淮南军如果呈现在河北，极有能够激发莫大的变数，乃至于激发石堪军队的崩溃。当然这是最抱负的猜想，能够设想，但不成以此作为目标。
乔球持续发问道，毕竟淮南对于邺城的环境把握也不太清楚，极有能够石堪用心在河南摆出不设防的姿势，而在河北陈列重兵，等候淮南军自投坎阱或者半渡而攻。毕竟在地理上而言，黄河地近邺城，乃是石堪的主场，以逸待劳，占有着绝对的上风，做出如何的安插都不为奇。
以是冉闵在反噬羯胡的时候，一方面倚重于李农的乞活军，一方面通过民族冲突，能够短期以内获得河北的主导权。当然这也是因为当时氐、羌武装力量急于返回关中，并没有插手到羯国权力斗争中来。
讲完这一句话后，目睹都督目露嘉许，谢艾才略有淡定，持续说道：“懦夫可用，此为其一。王师锐进，势不成遏，决胜以速，攻其不备，此为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