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次对牛家这么赶尽扑灭，恐怕底子启事，还在这事上。”蕙娘同良国公等长辈谈起来，也有几分感慨，“不知是哪家人这么有本领，背后里安排这一招！当时不感觉，现在对了景，真是比封喉的毒药都毒，倒是一下就把牛家给整得不能翻身了……”
其他涉案人等，一概枭首示众，案发当时已死者掘坟鞭尸，弃于乱葬岗中为野狗吃食。至于牛贵妃，等着她的也不是甚么好成果，因‘狐媚贪婪、豪侈暴虐、野心夺位、瞒骗天子，阴取宫人族妹子为己子教养’，令其自缢以谢，皇次子则归其母牛贤嫔教养。
这番对于牛家的行动，明显是颠末周到策划、细心酝酿，皇上对牛家的控告显得非常峻厉，却又非常含混。在邸报中写明其‘暗卖军器、里通本国，与北戎达延汗诸部勾连为奸图谋不轨。意指东宫、中宫，伤害忠良，危及嫡后元子，用心叵测，有操、莽之志’。这里不但是把倒卖军器的事算在牛家头上，并且还直接把废后废太子的黑锅给推了畴昔，倒是给太子退位之事，找了个极好的来由。
按照给皇上跑腿这小中人的说法，太后当时看了石珠今后，神采有些古怪，但他也是没有留意。而太后身边的一名宫女，则是如此交代：“太后娘娘午餐也没吃好，一向如有所思，不知在想些甚么，到了半下午，俄然大呼了一声，喊道‘坏了！’紧跟着，便一头栽倒了下去……”
后宫密事，牵涉到皇家颜面，普通是不明言记录的。皇上此次压根就不肯申明原委，诸臣下也只好乱猜，都猜是太后诡计谗谄皇后、东宫，东窗事发后惊吓致死，是以皇上才会这么不给母族留颜面，才过百日，便将牛家百口下狱。——合着这是拨乱归正的意义，紧跟着，应当就是要复立太子了！
此案非论是牵涉范围之广，还是措置手腕之严格，都可可谓是数十年一遇的奇案、大案。起码在承闰年间，可算得上是第一要案了。
都说十恶不赦,实在这十恶罪也有品级。比如一等大罪谋反,普通都要搞连累。范围大藐视帝王的需求,如牛德宝谋反,那起码三代内是跑不掉男丁正法女眷发卖的成果。如果恶逆、不道之罪,牛德宝将军犯了事，下狱的也就是他一人罢了，当然更大的能够,是民不举官不究，哪管他违逆父母烧杀劫掠,朝廷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都晓得罗春手底有两万帐亦兵亦民的部下，燕云卫预算，此中精兵数量应当在五千人摆布，借使要给五千人装备能够齐射两轮的火枪，那就要万柄摆布，一年耗损的火药弹，亦是庞大的数字。以此为线索，燕云卫又揪出了三家和牛家有来往的火器作坊，公然发觉了倒霉于牛家的蛛丝马迹。只是燕云卫威名过火，这些人有的已惧罪身亡，是以没有直接的人证。而扣除了这些数量今后，余下的火铳，约莫在四千柄摆布，足以设备两千人的步队齐射两轮，把标准放宽一点，装弹兵行动慢——那也能够包容得下一千五百人摆布了。
到这个时候，宫廷里的事，对蕙娘等人来讲也不算是甚么大奥妙了。上等人家，或多或少都有收到一点风声：传闻，真正触怒皇上的，还不是以上这些罪名，真正大逆不道的不赦大罪，是被皇上硬给压下来了。传闻，还和牛家在南边开采的阿谁私矿有关……
蕙娘听着，都无话可说了——虽不知牛太后在想些甚么，但这……这清楚是要把皇上的最后一丝思疑给坐实么。对于牛家，公然只在对于皇上的狐疑，牛家本身，还真是不堪一击，都没甚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