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剑派三代弟子中未有一人得传冥河剑气之法,李静虚这四个徒儿也只是以青城剑诀和青城真气修炼到现在境地的,现下听得罗天肯传青城剑派底子法门给他们,而复兴本派道统之说更是自家的夙愿,当下便齐齐入了骗局,含泪拜道:“必不负师叔所望!”一丝不甘心的味道也无。
陈自圣这时接话道:“师叔,当年逃得一劫的同门中,怕是只剩我们四个内门弟子了。数百年来我等避世潜修,只偶尔出来看看未遭毒手的外门师弟们在俗世武林中立下的青城剑派,再或看看旧时庙门道场以作怀想,早把严守口风的风俗烙进了骨子里。现在师门有再兴之望,我等定然不会弄出不对坏了师叔重振道统的大计。”
罗天最后只想捏个大话逃过杀身之祸,而后连哭带叹地垂垂取信这四人以后,便又生了收为自用的动机。
静虚四徒得了完整的冥河剑术,已然不堪欢乐,只道是不去转修青城剑气也没甚么大不了,却不知那名为“青城剑气”的冥河剑气乃是发挥冥河剑术的底子,此时复又齐齐拜谢师叔传功之恩。
“早已说过无需多礼,你们这便随我回剑宗吧。”罗天转过身子下了云头,背着静虚四徒,脸上已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有了这般筹算,罗天便忖道:“这四人虽是信了我假造的大话,可毕竟从未与我这个‘师叔’靠近过,此番一拜也只是看在‘礼不成乱’份儿上罢了。我若想要将他们收为助力,还需许下些个好处才行。”稍一考虑,他开口说道:“我上一世有负师父、师兄所望,这一世发愤重兴青城剑派来补过。现在道场名号虽更作了‘赤城剑派’,但那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免得根底未稳便又遭旧时仇家前来打压,底子道统却还是你等师祖游龙子所传那些。”
撑臂站起家来,罗天俯视仍自膜拜着的静虚四徒,又道:“你等还需助我将本派道统重兴于天下,但是现在这般修为在仙流大派中却还不敷看。当初静虚师兄去得仓猝,未曾来得及将青城剑气和青城底子剑法传下,现在我这做师叔的便代他传授给你们。”
何自魔亦开口言道:“当年峨眉来袭,我等独一天赋境地的修为,未曾在仙流中闯着名头,便连‘青城四锐锋’的称呼也是同门师兄弟送来顽闹的;此番落户剑宗……只要不露马脚,想来没人会知我等出身。”
罗天虽是少年模样,但他在冥河影象中磨砺过一遭,又在玉虚金章中见地了广漠六合,孩老练气早消磨得尽了,再加上那李静虚本也是孺子表面,已然将他认作师叔的何、陈、薛、燕四人听得各种叮咛,心中倒也觉天然得很。
待见得静虚四徒领命称是,他想了想,又道:“道场中人多眼杂,你们切莫一时粗心泄了根底出来。我这一世姓罗,名天,自号‘独秀真人’,又作‘青袍祖师’,你们只以‘掌教真人’来称呼我便可,不要直呼‘师叔’。”
见得静虚四徒齐齐把目光聚到他身上,罗天又笑了一声,失了魂似的闭目言道:“我正自心气不顺,便瞪了他一眼,却听他说道:‘你敢瞪我?那老道便真当你是青城剑派的余孽了,最多不错误杀一条性命罢了。’他悄悄挥手……”展开手臂在虚空中缓缓划了一下,“就这般悄悄挥了一动手,我的肉身便六合元气撕扯成了两片。”
这时,薛自怪忽地一拉身边同门的衣袖,叫道:“当初师父让我们趁乱混进外门弟子当中逃离道场时曾叮嘱过,叫咱莫起报仇的动机,统统只等达成元神再说。他白叟家还说青城剑派的道统一定真会就此绝传,说是我们另有隐世修行的前辈!可当时峨眉派的贼人突破了防护道场的大阵,师父不及把话说完便上前出去迎敌了,咱只听了个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