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长了满脸黑青色的络腮胡茬,眼神闪动间有些阴鹜,握着笔的手,虎口处长着刀剑磨出的厚茧,便是坐于书桌后也散着一股精干气味,恰是曾与崔瞻在兵部何大人府中答题争官的张谅。
墨客应宣称是,笑道:“待那位崔大民气底熬油之时,大人出面帮他寻回女儿,便是崔家的仇人,仇人想要兵部的职位,崔大人怎好不拱手相让?部属预先恭贺大人得偿所愿。”
他脑中急转,求救似的看向书桌中间的墨客,那墨客将目光扫了书房四周的安排,冲宋龙微微点头。
兄弟俩先换了身别别扭扭的长袍,又去了马圈,未几时,骑着两匹快马出了门。
二当家眸子子一瞪,“吧唧”拍得桌子震响,他手指高个子那人,点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你个蠢货还真没说错,咱可不就是匪贼嘛!待在这处所没得把人憋死!”
太师椅上的人抬开端,肥胖脸庞,厚嘴唇,眉骨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接过东西看了一眼,便随便扔到桌上:“如何?你们兄弟想跑一趟?”
高个子那人,就是两兄弟中的“宋虎”,听了二当家的话一呆,直愣愣就道:“二当家,咱就是匪贼啊。”
两人上前拿起桌上的璎珞项圈和蓝色花串头饰,回身便要走出屋子,只听二当家在前面说了句“等等”。
一高一矮两人脸上一喜,忙道:“多谢二当家!多谢二当家!”
宋龙心中似有所悟,考虑了两遍因果,便冲一脸迷惑的宋虎使了个眼色,重新跪倒、慎重施礼道:“宋龙宋虎拜见张大人,拜见柳师爷!”
宋龙忙道:“蓝色的便是,另一个项圈是吕老四绑的那朱家蜜斯的。”
那名墨客也笑着道:“大人,没想到是宋龙、宋虎这兄弟俩过来,宋龙这小子可鬼着呢,兄弟们中少有能比得上他的!”
二当家的挥挥手:“得了得了,这话也就在这院里说说,出了门都给我把嘴闭紧了,谁都不能坏了大当家的事。”
兄弟俩看了一眼这大户人家气象的府邸,不安闲地揪揪身上的长袍,才与那守在门口的小厮搭上话。
两人闻声转过身,二当家拿眼高低看过,见面前的二人都是短衣衿、小打扮,利落倒是利落,但配着眉眼中的那股凶恶劲儿,好似下一刻就要翻脸绑人爹妈,一看就不像是良善百姓。
张谅摇点头:“不值一提,我们就是那朱紫手中的棋子,现在不过是走到了朱紫要你待的处所,想要得偿所愿,还早得很呐。这让官一事,崔瞻承诺便罢,不承诺自有不承诺的体例,你派人盯紧了,莫漏了行迹,我还是挺喜好那崔瞻的脾气,今后还筹办和他交个朋友呢。”
老爷?书房?宋云宋虎听着这话,不由挠挠耳朵,只感觉耳朵里比穿戴长袍的手脚还要别扭。
小厮领两人进了书房,说了句“老爷,客人到了”便关了门退出去。
张府。
宋龙向来乖觉,听了他这语气便是心中一惊,大当家这语气可不太妙啊。
宋龙、宋虎兄弟俩一看清张谅与那墨客的面庞,顿时冲动地单足跪地,抱拳称道:“宋龙宋虎见过大当家,见过智囊!”
宋龙、宋虎连声应是,便告了退。
宋龙敛声屏气,心悬得老高,半晌后,才闻声书桌后的张谅放声大笑:“说的好,起来吧!”
只见面前这府邸,墙高院深,模糊可见厥后的青瓦屋檐,门前有两端石狮子镇于两侧,矗立的门头吊颈挂了一块金灿灿的匾额,上书两个大字:
“服从。”
上面的兄弟俩没想到二当家最后说出这句话,反应过来都是嘿嘿笑了两声,矮个子的宋龙拍马屁道:“要说还是咱二当家的真脾气,说话就是知心窝子,这阵子不能喝不敢跑的,可把兄弟们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