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还要去找何大蜜斯吗?”长安吓了一跳。他对何欢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这会儿一想到主子的两只手臂都因她伤了,对她的观感就更差了。
林梦言还是垂眸不语。她明显看到文竹了,为甚么一回身,他就不见了?另有她不谨慎听到的那些话又是甚么意义?父亲明显说。以他们和沈家的干系,她定然是“沈大奶奶”。为甚么旁人又说,沈经纶压根不想和他们攀亲。才说出“三年内不娶妻”如许的敷衍之词?
沈志华看到他,挣扎着想要起家施礼。沈经纶仓猝把他按回床上,劝道:“你伤得这么重,不消在乎这些虚礼。”
“我也不晓得应当如何说。”谢三摸了摸下巴,一下牵动了手臂的伤口,痛得他嘴角直抽抽。
梅清一下愣住了。她和林梦言听到两个婆子绘声绘色地群情,沈经纶面上对林曦言密意,实则一回身就去寻欢作乐了。当时她只顾着劝拦主子。却忘了辨认说话的人是谁。
“三爷,沈大爷这是干甚么?就算他不肯意娶林二蜜斯,也不消做得这么绝吧?”
吴氏站在一旁,如何想如何不对劲。林家在蓟州也算有头有脸,即便女儿带的银子不敷,《翠竹轩》的老板大能够找他们要钱,如何会大张旗鼓指责她的女儿吃霸王餐,闹得人尽皆知?她仓猝劝说:“老爷息怒,这事恐有内幕。”
“你到底跑去干甚么!”林谷青再次喝问。
“林捕头,以你的经历,何柏海在这时候找上钱秀才,为了甚么?”
沈志华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沉吟半晌,他用尽满身的力量,哑声说:“三爷,鄙人说句僭越的话,您并不欠永安侯府甚么,更不亏欠谢大蜜斯。相反的……”
“我晓得。”沈经纶笑了笑,拍了拍沈志华的手背,“你好好歇息,我让丫环进屋服侍你。”他回身往外走。
“等我见过何大蜜斯再说吧。”
林家祠堂内,林谷青低头盯着女儿,神采乌青,指着她的鼻子颤声痛骂:“你是想活生机死我吗?”
沈志华闻言,眼眶微红,烦恼地说:“大爷,满是鄙人办事不周,才会惹出这么多事……”
就在林家大张旗鼓寻觅祸首祸首之际。长安拿着两张银票交给两名四五十岁的妇人,又再三叮咛她们忘了明天的事,这才折回不远处的茶馆。
“三爷。”林捕头对着谢三施礼,“鄙人已经查过,姓钱的秀才世代居于蓟州,一向靠卖画为生,除了这几天他并未上街摆摊,其他并没甚么特别。至于何柏海裁缝铺子前面的那进宅子,讹传是他养的外室,常日里存放些货色。”他悄悄抬眼看了看谢三,恭立在一旁。
吴氏怔了一下,急问:“《翠竹轩》不是端庄的茶馆吗?”
“他只说是他的部下,因为他也受了伤,等他伤愈再登门向我报歉。”说话间,沈经纶轻蹙眉头,转念间又安抚沈志华,“你不消挂记这些事,好好养伤吧。”
沈志华衰弱地躺在床上,侧头看着主子的背影。一阵狠恶地咳嗽过后,他断断续续说:“他自称谢三,不管是不是永安侯府的人,必定与十年前的事有关……”
谢三客气地请林捕头坐下,又命长安去门口守着,这才问道:“林捕头,以你当差几十年的经历,这前前后后产生的事,哪一桩最可疑?”
茶馆的雅间内,谢三远远看着沈家的大门,如有所思。
“三爷,鄙人不明白您的意义?”
“太太恕罪!”梅清再次对着吴氏叩首,连声说,如果再让她听到两个婆子的声音。她必然能指认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