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云知玄颠是古钺聪徒儿,大舒一口气,说道:“能来,法师德高望重,江湖大家敬佩,天然能来,不过,你也不该装神弄鬼吓人。”
陆行云道:“我陆行云畴前不务正业,害人害己,落得本日了局都是罪有应得。只要能为爹爹和哥哥报仇,这点苦算不得甚么。”
陆行云见他一问三不知,不肯再听他没头没脑说话,说道:“法师既在山中修行,我等不便叨扰,就此告别。”对哈小巧道:“我们走罢。”
此时,又见一道黄影自庙外飞入,陆行云不敢再去接,只用后背将那物事挡住。
那声音道:“你猜我是甚么?”
玄颠问道:“你们去那里?”
陆行云大惊道:“玄颠,你如何会在这里?”
陆行云伸手握住哈小巧的手,说道:“何女人,你不消怕,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他休想伤你一根毫毛。”
哈小巧见来者固然看起来已有五六十岁,个头不过五尺,但确确实在是个活人,又与陆行云了解,惧意大去,这才留意到陆行云正抱着本身,忙从他怀中钻了出来。
哈小巧点点头,说道:“忍辱负重,行事还要到处谨慎,也真难为你了。”
哈小巧见他面色咣白,满身是血,走路也一摇一晃,担忧他连夜赶路半途晕倒无人带路,说道:“我累了,还是明儿个再走罢。”
哈小巧道:“他一个削发人,能对我们如何?”
哈小巧听得浑身颤抖,不住往陆行云身后躲,连声道:“你别出来,你还是不要出来好了。”
陆行云笑道:“法师休要打趣,深更半夜的,你莫要吓着她。”
陆行云道:“中间到底是谁,再不出来,我只好放火烧庙了。”
声音方起,陆行云道:“装神弄鬼,出来!”手掌一翻,凝集真气向一旁神像拍去,哪知一掌拍出,倒是无声无息,神像动也没动一下。陆行云见哈小巧正怔怔望着本身,心中一急,向那神像猛力踢出,“咔擦”一声骨节脆响,陆行云疼得原地抱足打转。
玄颠一本端庄道:“本法师近几年用心悟禅,委实未曾传闻过。”
玄颠睁大眼道:“谁敬佩我,他如何没给我说?”
陆行云心下哑然,说道:“法师太自谦了。”
话音方落,又听噗地一声,一道亮光自庙外飞入,哈小巧“啊”一声惊叫,却见一根火把飞来滚落在地。只听那声音道:“黑灯瞎火,你们也看不清我,我来了。”
那声音道:“哼哼,错了,我不是人。”
玄颠摸着脑袋半晌,讪讪道:“嘿嘿,我勤于修行,没大留意,总之都是和尚不是羽士。”
两人蓦地间听得这声音,无不骇然变色,陆行云双手将哈小巧护在身后,大声问道:“甚么人?”
陆行云心下迷惑:“半晌前你还急于见到古贤弟,如何这会儿却一点也不急了。”一想到能与她多待半晌,自是求之不得,笑嘻嘻道:“那就歇够了再走,不过这个和尚疯疯颠癫,我现在武功尽失,还是离他远点好。”他这话一半是实,一半是嫌玄颠碍事。
陆行云心忖:“此人听到我方才的话,我太乙北斗大难之期不远矣。”微一沉吟,暗道:“先探清他方位,再乘机脱手。”问道:“你不是人是甚么?”
当时云隐星稀,庙中本就万籁俱寂,哈小巧闻那声音沙哑,若断若续,忍不住将头也藏在陆行云肩后,双手紧紧握住他胳膊,头也不敢抬起来。
玄颠道:“干甚么,哼,天然是捏死她。”
只听那声音一声嘲笑,接道:“陆掌门,就你如许,也想报仇?”
来人恰是玄颠。他双足一纵,一屁股坐在那佛像的头上,说道:“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