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时分到了吴忠,第二日在银川歇宿,次日一起兼程,酉牌时分,已遥遥瞥见嗜血谷。世人虽非江湖中人,但嗜血教和教主欧阳艳绝的大名都是如雷贯耳,有人知他武功深不成测,有人知他喜怒无常,脾气难料,有人传闻他非男非女,诡谲妖邪。大师一起很少说话,此时忍不住纷繁群情起来。古钺聪坐于车中,心想:“不知有多少武林豪杰驰援此次押贡。上回负气离教,也不知教主可曾消气,他会不会让我入教?”想起香儿,更觉历历似在昨日,仿佛做了一场梦普通,乃至忍不住想:“莫非龙儿,又是教主下的手?”但这设法只是一闪而过。
乌老迈等人问及古钺聪病况,何胡来只是连连点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说道:“郡主多数已不在镇上,如许拖下去也不是体例,我们明天必然要走了。”命人雇来马夫和马车,让乌老三将古钺聪背上车,随后悄悄在车中放入水袋和干粮,挥鞭向北。
古钺聪道:“这些天,有劳你操心了。”
古钺聪道:“我这一疯了,乌家六兄弟和你部下的三个弟兄,恐有人泄气,还要有劳你从中多多劝说。”
古钺聪伸手将墓碑上的枯草刨开,双手扶着石壁上的笔迹,用衣袖谨慎翼翼揩去蛛网灰尘。那碑年发展远,风雨腐蚀,笔迹已不甚清楚。他又用手指嵌入笔迹凸起当中,一笔一划将石缝中的绿苔擦去,“古翼尘妻欧阳静珊之墓”几个字逐步显了出来。
何胡来吃了一惊,忖道:“古翼尘?莫非是他的父亲?此处葬的是哥哥的母亲?”
何胡来一怔,随即伸袖抹了抹眼泪,怔怔看着古钺聪,见古钺聪看了本身一眼,又惊又喜,说道:“是,是,关门,我关门。”起家关了门,复又坐了返来,颤声道:“哥哥,本来你没傻,这……这太好了。”
何胡来道:“不操心,你没傻就好了。”见古钺聪并没疯,竟又喜极而泣。
太阳落下山去,倦鸟归巢,嗜血谷中花香浮动,古钺聪心中倒是一片冰寒。他在嗜血谷中三年,出谷后就到了都城,从未刺探过母亲下落,此时俄然见到母亲墓碑,就算这也是仇敌毒计,又怎能不自责、懊悔、悲哀?更何况剧痛之下,他也有力去想这是,或不是仇敌毒计的事。
世人听了半晌,也不知他在说甚么,都没兴趣再赏美景,何胡来叹了口气,说道:“走罢。”乌老三走畴昔背古钺聪,这几天古钺聪出恭用饭,都是他背上背下,却也轻车熟路,他微微一蹲,一手拉住古钺聪右手,一手拉住他左手,已背在背上。他刚要迈步,古钺聪忽而猛地一震,大呼:“娘!”一把摆脱乌老迈,发了疯普通向前奔去。
古钺聪立于峰巅,双目凝睇远方,口中不住喃喃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