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颠听后吞了几大口口水,却仍将圆圆的脑袋靠在木柱上,一动不动。
古钺聪点点头,说道:“这三年来,我明知学你的武功有违寺规,还是忍不住学了,现在才知有一大半都是偷学来的,更是罪上加罪,今后,你不准再入寺盗书了。”
玄颠直看得唇焦舌燥,如黄鼠狼见了鸡普通,嘴馋得大口咽涎,大声道:“我……我说,归正也要走了,不吃白不吃。”
这一年玄月,古钺聪诵毕《左传?隐公》,已近中午,他放下书籍,披了一件灰裘大衣,取下墙上挂着的弓箭,骑上白鬃马,扬鞭向若虚谷东南树林深处而去,傍晚冥冥时分从林中出来时,弓上多了三几只珍禽,马鞍前还横着一只体型肥壮的马鹿。
古钺聪沉吟半晌,俄然惊道:“你是从藏经阁偷来的?”
玄颠叹一口气,说道:“恰是因为想偷也偷不到了,我才着恼哪。”
古钺聪道:“你果然不吃?”翻开果酒坛盖,端起酒坛悄悄摇了一摇,顿时满屋醇香。
玄颠满鼻中闻得肉香,不由自主跟在古钺聪身后,说道:“三年前,你内力已比弟子高出很多,现在不管内力还是武功,都远在弟子之上,门徒思来想去,也觉再无脸面留在这里白吃白喝,弟子决定了,今儿个连夜出谷,再也不返来啦。”
古钺聪道:“你被发明了?”
玄颠终究一骨碌跳下房梁,大声道:“顾虑?削发人四大皆空,早无七情六欲,再说来,我顾虑睡觉,顾虑美食,顾虑师父,也不会顾虑阿谁老衲人。”
玄颠听到“偷”字,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少林寺馒头又大又多,拿走十个八个那些蠢和尚也不能发觉,去少藏经阁取几本武功秘笈,自也不是极难之事。”
古钺聪笑着摇点头,推开房门,左足轻点,一个飞身,跃到房梁之上,果见玄颠呆坐横梁上,一动不动。古钺聪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公然又在这里,快下来罢,我取了些你最爱喝的果酒。”一个飘身,已到地上。
满路晚秋山色,将古钺聪清楚的脸颊表面映得更加清楚,一起纵马奔至烟波苑,将野味交给卫子离,又调转马头,到王总管家中取了一坛自家酿制的果酒。这些年,他和苑中仆人朝夕相处,虽有主仆之名,实已如一家人般靠近。到得苑中,两名婢女早将酒菜上好,古钺聪命仆人退下,将苑门关上,来到卧房门口,叫道:“徒儿,用饭了。”很久,也不见玄颠出来。
玄颠对劲道:“天然都是货真价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