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道:“盟主和师父说了,如果请不到古公子,我……我也不消归去了。”
香儿望古钺聪一眼,又低下了头,说道:“盟主派我来请公子时,让我必然要把公子请到,高盟首要我奉告公子……说如果古公子不去,他就派十八大门派夷平嗜血谷,倘若古公子还是不去,就说他晓得公子母亲下落,我想……高盟主是否定真晓得公子母亲的下落,也不好说。”顿了一顿,又道:“古公子,你如果不想去,就不去了罢。”
香儿惊惧道:“我……我不晓得。”
香儿只觉一清澈而磁性的声音从耳畔传入耳中,仿佛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流遍满身,他不敢与古钺聪直视,只低头偷偷望着灯笼光影下古钺聪的影子悄悄摇摆,一言不发。
香儿见他不说话,说道:“古公子,高盟主武功高强,部下浩繁,你一人前去,必然凶多吉少,还是不要去了罢。”
香儿睁大眼道:“但是……”神采甚是担忧。
古钺聪道:“一百多个,每个营帐住二十人,那也有两千人。”微微一想,不由恍然大悟:“他要从若虚谷进兵,烟波苑就成了必经之路,将我引出,是调虎离山之计。”但一想到高进伦晓得母亲下落,哪怕有一丝希冀,也忍不住要出谷一问究竟。
古钺聪道:“香儿女人,我娘下落的事,你晓得多少?”
香儿一面想一面道:“大大小小的,有好多,怕是不下一百多个。”
古钺聪不料她和本身了解不过半柱香时分,竟将本身存亡置之度外,望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心头不由一热。
古钺聪问道:“我不去,你如何向高进伦交代?”
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高进伦既知我娘的下落,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我随你去。”
古钺聪不语,心下连转数念,忖道:“玄颠说是在巷子上遇见她的,如此说来,高进伦已探知这条巷子。他深夜派人请我出谷,到底有甚么企图?”沉吟半晌,问道:“香儿女人,高进伦在甚么处所,他可说了找我何事?”
古钺聪见她缩手,忙将目光移开,对玄颠道:“谷中天冷,我寝卧中有一件大衣,你去拿来给她披上。”玄颠伸了个懒腰去了。
古钺聪闻此,心下又是惊奇,又是难过,惊的是香儿既是高进伦的人,可她却将高进伦的话原本来本说了出来,最后还让本身不要去,这清楚是奉告本身,高进伦此举是要赚本身出谷。难过的是,高进伦多数一定晓得母亲下落。古钺聪望着她,见她说这话时语气至真至诚,仿佛鼓足了勇气,绝非说假。问道:“你让我不去,如果我真的不去会如何?”
香儿道:“高盟主就在谷西十里外,高盟主说,他晓得古公子母亲的下落,但是……”自见到古钺聪,她脑中一向嗡嗡作响,现在不但想不起报仇的事,恐吓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还反而几乎将实话说出来。
苑内四个灯笼成排,浮光之下,香儿丰润精美的五官不但没被面上浓脂涓滴讳饰,反增几分精美。古钺聪昔年随父母在贺兰山中避世而居,三年来又在与世隔断的若虚谷糊口,谷中均是老夫老妪,又有主仆之别,此时俄然见到面前这个袅袅婷婷的女子,亦是深深一怔,忘了言语。
玄颠一拍她肩膀,说道:“师父问你话哪。”
香儿吓了一跳,半晌才如沉梦初醒,抬开端看了一眼古钺聪,说道:“公子就是古少侠?”
古钺聪忙放开手,定了定神,说道:“对不住……香儿女人,请出去讲。”香儿听得“出去讲”三个字,乖乖举步跨过门槛,低着头跟在古钺聪身后。玄颠早推开厅门,点亮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