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只说了两个字,但入耳清楚,不鼓而躁,震民气魂。
圆通和尚回了礼,回身对群豪道:“客气话就不说了,各位,方丈方才也说了,武林大会主旨是盼天下武学有所进益,贫僧此来,恰是想让大师开开眼界。”
群雄闻此,一齐望向周通天,只见他面色惨白,描述槁枯,公然重伤未愈。周通天微微招手,让两名弟子将他扶起来,向群豪拱了拱手,说道:“清风剑虽已丢失三载,但这么多朋友忽遭敝派清风剑毒手,周某责无旁贷,必然会查清楚凶手是谁。”歇了半晌,才接道:“一个月前,周某已受重伤,无缘此次嘉会,自也没有启事向各位暗施毒手,再则,就算周某有歹心,也决不至于笨到明目张胆地用本门独占兵器杀人。当中蹊跷,伏维各位照察。”
目睹两人话不出三句就要登台,玄悲忙道:“阿弥陀佛,武林大会乃是拔擢盟主之嘉会,少林也并非各位了断恩之所,两位请退归去罢。”
场中世人一齐转头向背后看去,只见一身形肥胖,约莫三十四五岁的和尚缓缓走向天王殿,说道:“贫僧圆通,让各位久等了。”
群豪只顾着猜想太乙北斗和青冥谁是真凶,一时候竟忘了当场审判,闻此均忍不住纷繁点头。陆守义回身问陆行风道:“进伦人呢?”
玄悲方丈向来待人无别,迎上前两步,合十躬身道:“本来是圆通师兄,有失远迎。”
就在这时,忽听天王殿外一个声音传来:“慢着!”
玄悲道:“各位听清楚了,大会便能够开端了。”
媚乙道长道:“南宫先生这话的意义,是信赖勾连魔教的青冥派,而思疑陆掌门了?”若说欧阳艳绝让人背若芒刺,不寒而栗,媚乙道长的声音则柔到顶点,柔到吞筋噬骨,世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妖娆美艳的美人立于清丽日光中,都忍不住多看一眼。一时之间,数千群豪有大半挪不开眼去。
玄悲宣读结束,将册页重又放于磁盘之上,小和尚托了磁盘缓缓退开。
静仇师太与媚乙道长一照面,不由咬齿嚼唇,双目喷火,喝道:“妖女,你欺师灭祖,杀我同门,盗取传庵脸谱,还不下台受死。”
一言未发的欧阳艳绝目光一扫太乙北斗阵营,悠悠说道:“何必这么费事,暗害十八大门派的凶手到底是谁,他有没有受人教唆,让高进伦出来一对证不就晓得了?”
玄悲方丈道:“敝寺深叨各位恩庇,在此停止此嘉会,还望大师遵循寺中法则,不要伤人道命。”说罢,右手微微一扬,两小和尚趋步向前,一小和尚端来一木碟,碟上放着一木盆,盆中盛了大半盆净水,另一和尚双手捧了一灰色瓷碟,碟中赤砂绸之上,端端方正盛着一张用铜框裱好的册页。第一个小和尚在方丈面前站定,玄悲挽起僧袍净了手,让第二个小和尚上前,双手托起瓷碟上的铜框,朗声道:“此要旨乃是三百年前第一任武林盟主所拟,老衲当代为宣读。”朗声念叨:“武林盟主之会,三年一届,设擂为台,各依本领,不分老幼,非论宗派,胜者为上。乃比武参议,同求进益之会也。凡登擂者,不成害人以命,损人以名,盖盟主之选,技艺虽未至不凡,年事虽未至弱冠,德才不成稍之,以此要旨,盼武学进也,盼天下平也。”
群豪闻此,不由群情纷繁,林中槐大声道:“高进伦是贵派大弟子,你们竟会连他去处也不晓得,好笑,哈哈哈,好笑。”李凌风道:“不晓得就对了,这会指不定又受命去暗害谁了。”
陆行云道:“如果这件事是青冥狗所为,那大师也不消客气,固然找周儿和青冥报仇。”群豪见陆行云开口一个青冥狗,杜口一个周儿,毫无教养,放肆之极,均甚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