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凤知她话意,将古钺聪交予她们,本是权宜之计,可霄凰庵毕竟初出江湖,此时想来,心下实在放心不下,一时候不免迟疑。
黑烟当中,鬼影阁三圣护着王沧海二弟,不顾腿上起火,仓促向山路奔爬。王沧海二弟被强拖上山,口中哀嚎:“救大哥,快救大哥!”身后二三十名伤兵残将,紧跟厥后仓促逃命。
白苗凤想了一想,对静仇师太道:“有劳师太。”
古钺聪道:“我不过传句话,哪有那么大功绩。”
雷少安毕竟只要十六七岁,少年心性,今次初战即捷,且大获全胜,非常对劲,说道:“柯大哥,你不晓得罢,我和王沧海对战诈败,也是白大人的叮咛,若论刀法,我可不比姓王的差。”
柯镇南看向古钺聪,古钺聪正望着谷底炊火怔怔入迷,柯镇南问了他两遍,他才道:“白伯伯说了,王沧海行事谨慎,为人多疑,凡事必然会三思而后行,他在进入幽冥谷之前,必然会先做两件事,第一,派人探查谷中四围是否有埋伏。第二,让别人先入谷。以是,不能在幽冥谷两岸大肆设伏,我们本身人必然要抢先入谷。如此,既可诱敌深切,也能趁其不备策动突袭。”顿了一顿,又道:“白伯伯还说,倘若仇敌一入谷我们就逃脱,王沧海必然会有所思疑,他一旦紧随我们,大计将落空,唯有完整消弭贰心中疑虑,才气将其一举击溃。”
柯镇南两道剑眉皱在一处,一向未曾说话,此时忍不住道:“少安弟,拜月贡呢?”
雷少安回过甚来,朗声道:“林副镖头、胡老爷,将战死的弟兄好好埋了,有爹娘后代的,今后就是我雷少安的爹娘兄弟。”林、胡二人得令,自去安葬死者了。
静仇师太道:“阿弥陀佛,谷中这么多人送命,贫尼实不忍再造杀孽。”
白苗凤浅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脸谱之事,白某定不孤负,这孩子,就偏劳了。”
白苗凤道:“这些强盗挟制皇贡,罪大恶极,若交朝廷,当凌迟正法,让他们葬身谷中,已是便宜了他们。”
雷少安又道:“幽冥谷一役,古小兄弟也是功不成没,要没有他,长风镖局已葬身谷底。”世人见古钺聪一脸肮脏,满头地沟残渣仍将来得及洗去,身上衣衫也还未干,知一起而来必受了很多苦,均投来赞成目光。白苗凤微浅笑着为他摘去头上一根玄色残污,说道:“聪儿,若说报恩,你已经报了八王爷救你一命之恩。”
不待白苗凤答话,雷少安站出身来,说道:“柯大哥心头疑虑,我早已问过古小兄弟了。”
群雄登上幽冥谷西。雷少安行至白苗凤身前,长揖道:“若非白大侠出此奇谋,我长风镖局连同拜月贡早已落入贼人之手,大德不言报,请受长辈一拜。”单腿跪了下去。
白苗凤表示他说下去。柯镇南道:“部属晓得,长风镖局在谷中内哄,我等抢先入谷,都是为了诱敌深切。可部属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镖局既然早已在镖箱中埋好了火药,一待龙虎镖局入谷,我们大可弃车出谷,如此不折一兵一将取胜方是上策,何必苦苦支撑,与敌军鏖战至此时?”
白苗凤忙将他扶起,说道:“快快起来,八王爷的事,白某责无旁贷。”
古钺聪道:“白伯伯,师太武功高强,你固然放心好了。”
不止柯镇南,群豪均连连点头,将昨夜之事翻来覆去想了数遍,只觉纷繁错综,白苗凤能举要删芜、未卜先知、以少胜多,将破敌之计安排得天衣无缝,无不叹服。
就在这时,林中槐忽道:“拜月贡这一起难保再无凶恶,依戋戋鄙人之见,聪儿还是留在师太身边全面,如此,江湖中人也不至于说堂堂天猫地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