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儿道:“江湖中人都晓得,天猫地鼠名声在外,白大侠手中湛卢剑不杀妇孺,不杀孩童。听闻两人夙来只为朝廷效力,从不过问江湖中事。倘若你们今番夜黑上山,仗着人多杀我一个困在网中的弱女子的事不谨慎传了出去,只怕会引发一场不小的风波。”
那胖男人不待听完,大怒道:“去你妈的,老子在黑道白道混了几十年,自认歹事做得一点儿很多,却也晓得个虎毒不食子的事理,你这臭婆娘卖儿还要还价还价,真他奶奶的岂有此理!”他越说越气,右臂举处,向凤仙儿迎头就是一刀。
凤仙儿怕李凌风单独溜走,说道:“相公,你如果自个儿逃脱,仙儿我今晚就再醮。”
两人接过沉甸甸的金条,凤仙儿看了又看,揣金入怀,又忍不住向那箱子看去,只见那箱金条少说也有几万两,心下迷惑:“这群人到底是甚么来头,何故竟会抬着金条上山下山,四周乱窜?”她看了又看,更加感觉面前灿然生光,冲世人一笑,又道:“我可没承诺五百两就把孩儿卖掉,你们如果肯出五千两……”
李凌风暗道:“老子非是不杀他,是不敢杀他。”问道:“这位兄台认得我?”
李凌风听得火起,说道:“你不必言语相激,李凌风爱美人如命,本日就算给人打死,也毫不会丢下你。”“当嗤”一声,手中长剑与胖男人大刀一触,立时断为两截。李凌风怕他转头对于凤仙儿,手握断剑道:“瘦子,想杀我,先追上我。”
凤仙儿道:“你说的但是每人五百两现金?”语气不自发低了三分。李凌风此时才知,她先前不卖,是欲善贾而沽。
两人一攻一躲,到第七个回合,李凌风身形忽向左边微屈,胖男人见他右肩暴露马脚,立时挥刀砍出,不料李凌风一个虚晃,忽从他右胁下绕至背后,那瘦子身大抵胖,不及回身。李凌风知对方人多,不敢杀他,又怕指力不敷,一拳击向贰心俞穴。
“嗖”一声,火光中一枚石子从瘦男人手中快速飞出,射向胖男人手腕,胖男人手腕吃痛,手中大刀当即脱手。瘦男人道:“万通,假定李兄刚才不是用拳,而是用剑,你现在已经倒下了。”
不料胖男人恍若无事,一声虎吼,转过身来照他头顶就劈。李凌风骇然失容,只得偏头躲刀,但胖男人力道既大,大刀来势又快,刀锋从耳际切下,直劈向李凌风右肩。
那瘦子道:“天然是现成的黄金。”
白苗凤感激道:“多谢提示,白某只是奉主公之命,前来买这孩儿。其他的,一概不知也无可奉告。”说罢向后一扬手,一名兵卒双手捧了铁盒躬身趋近。白苗凤翻开铁盒,点了四张金票,分递二人,说道:“两位携一万两金条下山多有不便,这是龙门钱庄的金票,每张一千两,请过目。”凤仙儿一把抓过金票,细细打量起来。
网中凤仙儿忽道:“我道是谁,本来是鼎鼎大名的天猫地鼠两兄弟,有失见教。”
瘦男人道:“鄙人白苗凤。”
目睹独一的右臂将不保,李凌风大呼:“我还要抱美人儿!”
李凌风不料这瘦子大力如此,心下暗骂:“臭婆娘贪婪不敷,尽惹功德。”一面抽剑对敌,且战且退。
那瘦子道:“不错,恰是老子。”
白苗凤微微转头,黑万通本已一肚子火,闻凤仙儿坐地起价,从六百卖到一万,大是不平,说道:“哥哥……”
凤仙儿笑盈盈道:“这位大侠面貌独特,门牙人间罕见,定是地鼠黑万通了?”
瘦男人道:“早知中间是鬼面煞李凌风,白某毫不敢让万通这般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