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两人所购远远无需九十几两银子,只因他二人走在街上,边幅本即不凡,一看就非平常老百姓,欧阳龙儿又忘了还价,自不免要吃大亏。古钺聪两手不空,脖上,手臂、腰间也挂满了东西,见她银子花光,大舒一口气,喜道:“买了很多了,我们归去罢。”
平常主顾多是问“羊肉几文钱一斤?”或是“羊肉如何卖?”那摊主一听欧阳龙儿问“几两银子”,又见两人模样,立知今早喜鹊闹枝,交到好运了。那羊肉本是两文钱一斤,即使是蒙古名菜羊背子,亦便是在羊腰窝往前数第四肋骨处堵截腰脊椎骨,再将后部肋骨一一展开,去腿骨留尾成五叉型,如许的上等羊肉也只需两文一二一斤,羊满身高低最嫩的羊里脊,每头羊不过半斤,也不过两文三斤。那摊主望着两位,笑嘻嘻道:“密码标价,四文钱一斤。”
一旁摊主闻此,纷繁看了过来。街肆中同业间多有一个不成文的端方,谁碰到欧阳龙儿这类主顾,别人不准低价相争,如果有人粉碎端方,今后谁也没法儿赚这钱。
摊主强忍住满身颤抖取下铁钩子将两丬羊肉上称,面无神采道:“好叻,一百斤贱卖,卖完出工。”心下早已算得清清楚楚:一斤羊肉起码多赚一文多钱,一百斤便多赚近一百五十文,足可多买半头活羊。
欧阳龙儿不知肉市行情,想也不想,说道:“太贵了,两文钱我便买一百斤。”
欧阳龙儿走了七八步,见摊主仍不肯贬价,料定本身没被敲竹杠,重又走了返来,说道:“你说得也有事理,三位钱就三文钱,给我来一百斤罢。”
欧阳龙儿道:“你不消管。”
古钺聪道:“你买这么多干么?”
那摊主斜眼望去,只见中间几位摊主早已虎视眈眈,有的已经从刀架上去下了刀,仿佛三百文钱已然流入他们腰包,忙道:“罢了,我便例外卖你一回。”心想肥瘦分开不过量些手脚罢了,钱还是赚。
古钺聪道:“你又想做甚么?”
世人闻此,均暗自互递眼色。欧阳龙儿只想砍价,全然偶然他开价三文还是三两,说道:“走,我们买白菜去。”拉着古钺聪丁铃哐当就走。
欧阳龙儿道:“我如许打扮,你也认不出来,谁会晓得我是朝廷钦犯。”不由分辩为古钺聪穿好衣服,拉着他就走。
两人一入街肆就被集市上繁阜人物吸引,欧阳龙儿一忽儿看看东街茶社,一忽儿瞅瞅西街酒坊,一忽儿玩玩胭脂绒线,一忽儿流连从爱乌罕敬献来的金银器,手工成品,另有来自更远的无花干果、巴达木木雕,欧阳龙儿兴之所至,目之所及,无不购入囊中,古钺聪双手没多久就抱满得满满铛铛。因当中多是物玩小吃,不免七零八落,他纵有绝世武功,此时亦觉莫可何如。两人一起逛过菜市、柴市、布市,逛逛看看,越买越多,行到街尾,欧阳龙儿看上一块西洋花布,要二两银子,她取出荷包一看,不由皱了皱眉,说道:“糟糕,我忘了还价还价,现在银子花光了,如何办?”将袋中独一的碎银取出来数了三遍,仍只要两百文银子,一文也未曾多。
古钺聪见她兴趣勃勃,想起自入宫以来,她不是匿在绯烟宫,就是藏身威武殿,,倒也不忍拂其意,将她上高低下打量了一番,只觉若非本身早知是她,公然难以认出,便任由她拉到门外,说道:“你带银子了么?”
欧阳龙儿道:“我还没还价还价哪。”放眼一望,见面前有一排卖牛羊肉的店铺,她拉着古钺聪,走到就近一卖羊肉的店铺前停下,说道:“就这家了。”将空空的荷包放入袖中,煞有介事道:“羊肉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