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钺聪知她脾气,怕她硬要出头,说道:“要脱手,也不急于一时。”但欧阳龙儿如多么得,她双眸一转,俄然大声道:“喂,楼下那群仗势欺人的狗官,有种上来和这个穿白衣袍的朋友过过手。”是时客店中人噤若寒蝉,“苏北壹品”中鸦雀无声,欧阳龙儿这一声喊,清澈之极。
不一时,上了满满一大桌肴馔,聂贵妃要了六坛陈年绍兴黄酒,说道:“前次我们喝了六坛,这一回可不能少,古公子,苏菜有金陵菜、苏锡菜、徐海菜和淮扬菜四大菜系,这家店擅烹金陵菜和淮阳菜,这两个菜系风味清鲜,淡而不薄,浓而不腻,佐以绍兴黄酒最是甘旨,古公子一吃便知。”古钺聪看着满桌菜肴,色味与西北饮食全然分歧,不由食指大动,说道:“那我可不客气了。”举箸大吃起来。聂贵妃看他吃得狼吞虎咽,笑道:“我就爱古公子爽快实朴的性子,都城中的人见很多了,眼也花了,心也乱了,龙儿妹子,你说是不是?”成心看了欧阳龙儿一眼,欧阳龙儿正不知和水月说着甚么,闻此道:“比如那朱天豪,重新到脚都不坏了,能娶到水月mm,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水月当即羞红了脸。
顷刻之间,七八个官兵奔向二楼,古钺聪恰好坐在楼道劈面,顺楼道向下看去,只见七名肌肉虬结,满面髭须的男人气势汹澎湃了上来,古钺聪惊道:“这些人果然是官府的人?”聂贵妃坐于一侧,亦忍不住昂首看去,低声道:“刘雷傲这厮重用之人,多是江湖匪类,这些人在都城中横行霸道,我也曾见过几次。”俄然,两人对望一眼,均是倒吸一口冷气,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抢先的官差手落第了一幅画像,画上之人恰是欧阳龙儿!
楼下一人道:“回禀官爷,小店人来人往,未曾留意……”
四人来到一家名曰“苏北壹品”的客店,此客店共四层,每一层都挤满了人。古钺聪见此盛景,想到沿途饿殍,心下感慨。欧阳龙儿道:“这段日子每天干菜萝卜,恰好开开荤。”
欧阳龙儿虽看不见,楼下一番话却听得清清楚楚,说道:“古大哥,聂姐姐,这帮人没法无天,你们如何都无动于衷?”
四人在三楼靠楼道坐下,欧阳龙儿东张西望。聂贵妃道:“古公子,我们已到都城,本日一醉方休也无妨。”她说话时一双妙目凝睇古钺聪,吵嘴之间,老是盈盈含笑,古钺聪想起前几日喝酒的景象来,不由有些模糊觉着面热,他知聂贵妃正看着本身,只好望着他处道:“聂女人有此雅兴,鄙人自当作陪。”
七名官差听得楼上有人唾骂,一齐向楼上奔来。情急之下,古钺聪右手一挥,在欧阳龙儿脖颈后风池穴悄悄一拍,怕她说话,又点了他颈项哑穴,顺势将她推入桌下,复又用桌布盖上。转头看时,楼上客人却尽数盯着这壁厢。古钺聪初至斯地,不知都城油滑,不知这些人会不会为了一千两赏银将他告密,忍不住向聂贵妃看去,聂贵妃只古把玩手中酒杯,一言不发。
四人一起向东,七日掉队都城时,已近傍晚。欧阳龙儿发起带古钺聪瞧瞧都城人物风景,大吃大喝一番再入宫。三名女子已到都城,便不焦急,聂贵妃道:“我和水月蒙古公子一起护送,还请容我们略尽地主之谊,请公子吃了饭,再想体例入宫。”古钺聪确也饿了,当下也不推让。四人弃车入城,当时虽值傍晚,然京畿之地却更见万家灯火,熙熙攘攘,热烈不凡。
四人正自吃着,忽闻楼下一阵吵嚷之声,只听一人大声叫道:“掌柜的,有没有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