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香领古钺聪至牢门前的一石室,说道:“小兄弟,今晚委曲你和我一道住这里罢。”
林中槐独自蜷身爬进不敷三尺的铁笼当中。赵含香一面将铁笼拉至悬空,一面说道:“林兄弟且宽解,教主意了这孩儿,必然欢乐,说不定公然恕了二护法极刑。”
林中槐闻他语无伦次,只道他悲哀过分,神智恍忽,说道:“无需多说,行刑罢。”
赵含香看一眼古钺聪,说道:“三百鞭下去,你不是一样凶多吉少?不如冒他妈的一次险!”
亥牌时分,古钺聪正在石室打打盹,突听赵含香道:“小兄弟,出来用饭了。”
赵含香办事沉稳,夙来端方,今次连出粗口,大出林中槐料想,只听他接道:“林兄弟,既已免了三百大鞭,无妨再猖獗一会回。”
林中槐、赵含香同时惊醒。林中槐被关在铁笼当中,没法转动,心忖:“莫非教主得知我返来,要深夜提审?”又想:“我一职微位末的主子,教主不会深夜提审。”
林中槐早也给放了出来,赵含香提起一坛酒给他,又将另一坛递给古钺聪。古钺聪自被灌醉以来,一闻酒味便觉五脏翻滚,忙推开道:“我不会喝酒。”赵含香道:“那请小兄弟安闲吃肉。”
林中槐问道:“干甚么?”
赵含香叮咛牢中两名狱卒将石室重新打扫,又叮咛了几句,独自去了。
林中槐奇道:“贤弟,你何故如此必定?”
林中槐大惊,继而斩钉截铁道:“不成,违背教规,你我都必死无疑。”
林中槐接过酒坛,眼望嗜血谷,感慨道:“明日此时,我三人这头颅还在不在脖子上,只怕谁也说不准,来,喝!”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
虽有古钺聪帮衬,但柳少颖毕竟是极刑,教主会不会网开一面,赵含香内心没底,林中槐更是心潮翻涌,展转难眠。
赵含香道:“柳哥哥与我二人胜似亲兄弟,他若去了,苏老贼定不会放过我们,不过,赵某甘心随柳哥哥同去,也不肯在苏老贼部下受气。”亦举坛猛啖。古钺聪也不客气,抓起牛羊肉和蹄髈,吃了个撑肠拄腹。
好轻易迷含混糊眯着,猛觉空中微微一震,紧接不远处传来几声隆隆的脚步声,还异化着锵锵的兵甲声,声响愈行愈近,竟似朝天牢这边奔来。
赵含香微微一顿,说道:“他是古大侠的儿子,非同小可……非同小可……”忽拉着林中槐的手,说道:“林兄弟,教中端方,凡入天牢者,不问有罪无罪,先打三百鞭,这一次……”
赵含香如有所思摇了点头,叮咛狱卒从顶上放下一铁笼,将门翻开,说道:“林哥哥,鞭子能够不打,但模样还是要做做,请进罢。”林中槐不知赵含香因本身找到了教主的外孙,二护法活命有望喜出望外,只道他忧心二护法过火,神智也不大复苏了,轻叹一声,携古钺聪钻进樊笼去。赵含香忙拉过古钺聪,说道:“小兄弟是来救二护法的,我大胆让他和我住一起。”
赵含香听那人称柳少颖为“柳兄弟”,更是大惊失容,心忖:“他们来救二护法?”问道:“你们是甚么人?”话音方落,早有五人奔了过来,赵含香想到对方是为救二护法而来,不由微一迟疑,只此半晌,五人一齐将他推动石室当中。
赵含香摇摇手道:“这一次,小弟敢私行做主,免了他妈的三百鞭。”
赵含香道:“晚些时候,小弟出去买几坛女儿红,十来斤牛羊肉,我二人像平常一样,喝个痛快。”
顷刻之间,脚步声已近天牢门口,只听一衰老声音道:“你们五个,把四个狱卒剁了,你们五个,把姓赵的围起来,制止他呼救,剩下的,去救柳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