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笑十二分不平气,说道:“教主……”
少男道:“算你识相。”转过甚去对美人道:“教主……他欺负人家,你要替人家报仇。”他声音甚是粗暴,但语气与娇弱的少女无异,听在耳中非常刺耳。那美人似笑非笑,仍酸溜溜看定那蓬头少年不转眼,过了很久,才柔声道:“你不问起因先挑起事端,如何反怪起人家少侠来?”
蓬头少年也不转头,说道:“鄙人擅扰贵地,兄台打碎我一个瓦罐,我们扯平了。”迈步又走。
“嗜血神教,忠诚诚恳,与世无争!欧阳教主,经天纬地,菩萨心肠!”少年正大啖罐中甘旨,忽闻一阵喧阗歌颂之声远远传来,这声音来得甚快,不一时已到三丈以内。借着最后一抹夕阳,蓬头少年瞥见一丛人影呈现在身后,在不远处立住,抢先一小我缓缓挥了挥手,人丛中跳出一个手握长剑的人,在身后一丈开外立定,喝道:“臭叫花,你踩到我的影子了!”
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坐在破屋前的一堆乱石上,两眼殷切地望着面前的破瓦罐,仿佛罐里另有乾坤。淡黄的火苗舔着釜底,釜中水咕咕作响,袅袅的烟雾在山风里悄悄飘散。这少年正在煮食,他右手握着一柄足有九尺的长刀,柄头上红穗飘飞,握刀的那手手背青筋崛起,固然尽是泥污,却看得出甚是白净。
蓬头少年见刀光附近,举起罐子抖了一抖,确认罐中再倒不出一滴汤水,这才将罐子缓缓放下。他转过身来一看,不觉吃了一惊,面前站了十五六个绝色少男,一色粉红衣衫,每人手中捧了轻纱,都恭恭谨谨地低着头。当中有一名头顶灵蛇宝髻的美人,面上略施粉黛,正无端端的对着本身发笑。蓬头少年回过神,知那美人必是教主,向她拱了拱手道:“鄙人不知此地是贵教地盘,多有叨扰,这就告别。”说罢拍净刀柄火灰,将瓦罐挑在刀上,扛起长刀回身缓缓拜别。
“啊哟!”苏含笑一声痛呼,跌倒在地,早已满口鲜血。他也不爬起来,对身后少男叫道:“他妈的,还愣着干甚么,给我上!”其他少男见状,一齐涌了上来。
欧阳艳绝纤手微摆,说道:“古少侠,这等衣冠宵小到嗜血教来,便已是死人,他们未曾与本宫号召,还开口杜口老妖怪,本宫如果由得他猖獗,嗜血教这块招牌,而后如安在江湖上安身?你且一旁掠阵,待本宫见地见地这般王谢大派群起围攻,究竟有几分力量!”也不待古翼尘回言,转向陆守义道:“你不肯走,那就别走了罢。”
蓬头少年不睬他,迈步就走。苏含笑只得两步抢上前去挡在路上,说道:“教主请少侠一起沐浴用饭,还请赏个脸。”
陆守义想也不想,忙挥刀挡在身前,谁知那红影并非向他而去,而是射向他身边方才低声给他说话的同门。陆守义回神之时,那同门“哎哟“一声,手中大刀拿捏不住,哐当脱手。继而伸手浑身乱挠,口中大呼道:“好痒,痒死我了,好痒……”
蓬头少年听得这声音,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面前此人明显是女子,说话的调子语气却与男人一模一样。他看了看美人,又望向美人身后十数名仙颜少男,均是女人打扮,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时已暮秋,山风凛冽。
苏含笑揩了揩嘴角鲜血,说道:“教主,这小子疏忽教主神威……还打伤我们……”
陆守义道:“大师兄,你别急,我必然给你拿到解药。”向欧阳艳绝劈面就是一掌。欧阳艳绝笑道:“中失心针之人,若无解药,只能满身抓挠,流血过量而死,你说他急不急?”右手一挥,轻飘飘还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