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陡闻一声箭鸣,一支铁箭从石壁劈面激射而来,古翼尘大呼:“把稳!”身形暴起,侧身挡在铁面人身前,铁剑来势极急,若以身材去挡,两人均会被刺穿,危急当中,古亦尘自但是然反手拍出,铁箭被他手背一荡,向左微倾,咚地一声,穿入石门当中,箭尾嗡嗡作响。
幸亏古翼尘稍后一步,他脚下固然踏空,但猿臂疾伸之下,总算攀住坍塌边沿。目睹铁面人疾坠而下,也不及多想,一个纵身追了下去,从身后抓起铁面人的腰,凝力向上推出。铁面人轻功极佳,一得借力,立时飞升而上,攀住残缘。
模糊冷风吹来,铁面人紧握古翼尘手臂,躲在他身后向外窥测,战战兢兢道:“棺材明显是装死人的,干么要用钢索捆起来?又怎会有破洞,必然是有鬼,那鬼已经出来了。”
古翼尘推开石门,正待迈步,铁面人复又跳了下来,说道:“你轻身工夫不如我,我先出来。”不由分辩挡在古翼尘身前,谨慎翼翼踏步出来,室内伸手不见五指,古翼尘道:“等等,我燃烧。”取下一根火把,使火折子扑灭了,石室缓缓亮了起来。
古翼尘望着铁面人,不知该笑,该怒,还是该大哭,愣愣忘了说话。铁面人道:“我们就要死了,你就骗我一次也无妨,是不是?”
铁面人大呼:“古大哥!”
古亦尘却望着石室不挪步,说道:“欧大哥,这是嗜血谷地点,当中或有天大奥妙也未可知,既然来了,如何也要瞧个明白。”翻云刀悄悄一挥,削断了门锁。
古翼尘扶着他,说道:“不消怕,一具棺材罢了。”缓缓走近棺材,却不由皱了皱眉,那棺材黑漆班驳,并无非常,但全部棺材却用儿臂粗的钢索一圈圈紧紧困缚住,棺盖上钉满了钢钉,右下角破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那少女道:“你瞪着我干吗,我很丑么?”古翼尘听此人声如黄莺,甚是娇甜,方才粗暴的声音荡然无存,说道:“你……不好,我又中毒了!”
古亦尘凝目查探半晌,只见棺盖破洞处木屑外翻,显是由内而外发力而至,说道:“以是用钢索捆起来,是因为棺中人入棺之时还没死。”
目睹亮光就在转角,两人不由加快脚步。谁知火线密道弯曲折曲,连转了三个弯,那光还是不远不近。又转一个弯,亮光俄然变得刺目,两人不由伸手遮在额前,向前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面前是一个不大的洞窟,除了脚下的路,再无出口,一束阳光透过一拳头大小的洞孔照到洞窟中。那密道挖至其间,并没再挖。
古翼尘道:“欧女人,你聪明聪明,又这么都雅,另有一颗侠义之心,可我……我一个流落江湖的荡子,我有甚么好?要你陪我死在这乌黑的密道当中,实在太委曲你了。”
古翼尘伸手悄悄在本身胳膊上用力一掐,公然甚是疼痛,但仍不确信,方才那位丑恶不堪,声若虎吟的铁面怪人,竟是如此动听敬爱的少女,他忍不住伸手向少女的脸颊轻抚去,但觉触手光滑,忙又触电般避开,说道:“你真的是女子?”
两人奔了半晌,古翼尘才模糊闻得密道内有脚步声响,暗道:“欧大哥好耳力!”
古翼尘定了定神,想起路上一幕幕,说道:“我真是胡涂,我早该晓得你是女子,欧女人,一起上多有冒昧,你可千万别活力。”
铁面人吓得呆了,见古翼尘右手手背被铁剑擦伤,鲜血直流,急道:“傻子,谁要你受伤……谁要你救我。”声音又哽咽起来。古翼尘笑道:“些许皮外伤,不碍事。”铁面人道:“如何不碍事,如果这石室深不见底,如果你没挡开这箭,你都死过两回了。”拉过他手,从怀中取出一方洁白的绣花手帕,撕作两丬,一丬去拭古翼尘手背、指尖鲜血,一丬包扎伤口。古翼尘见那手帕上绣着一朵盛开的朱顶红,终究忍不住问道:“这手帕是欧大哥的?”铁面人道:“是啊,如何?”古翼尘心想:“没甚么。”心想:“或是大哥心上人送他的呢?如何自从见了欧阳教主,老是胡思乱想。”铁面人给他包扎好,转过身向石门走去。古翼尘忙道:“别推,把稳另有暗器。”却见铁面人伸手将那铁箭拔下来,说道:“这只箭弄伤你手,还几乎要了你的命,是不祥之物。”双手用力,将箭一折为二,扔在地上,一个纵身跳上密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