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局棋已快至终时。”秦砚道,乌黑的眼眸中划过期待之色,“你可情愿与我一起走至这局棋的最后?我们一起毫无保存的走,待到棋局开盘,天下大定之时,我们便向我方才口中所说的那样,寻一处清幽舒逸的草庐,我问诊时,你便替我抓药,过着安逸安宁的日子。”
苏逍将手缩进衣袖,用茶青锦衣柔嫩的布料将苏玉脸颊上挂着的潮湿水珠拭去,口中道:“现在不下雪甚好,最好一次积累到我回凌安的时候再下,到时候大哥便带着你去校场打雪仗,专对着那些疆场上不听话的兵痞子狠狠砸。”
军中又是一片笑闹之声。
苏逍的话说到此处顿住,目光直直定在苏玉身后的某处,一向以来如铁般刚毅的眸光竟然微微一颤。
苏玉用鼻尖蹭了蹭兜帽帽檐边的绒毛,不满地抱怨道:“看不见啦看不见啦。”
“当时我与白青将我去过的统统处所翻了个遍,都毫无收成。我倒不怕它被人拾了去,只怕它被故意之人所得,待价而沽。”秦砚面露烦恼之色道,“我当时也是病胡涂了,竟能将如此授人于把柄的东西给弄丢。”
这句话毕,苏逍扭转头,对着本身身后的苏家军们道:“兔崽子们都给我闻声了没?谁敢不听指令,返来我便将他扒光了在校场的旗杆子上绑个十天八天,让大师一同对着他用雪块砸!”
秦砚坐直了本来慵懒靠在厢壁上的身材,摇了点头:“现在玉佩下落不明,不能松弛。”
“她走了。”那女子一面道,一面将帷幔重新放下,靠近坐在本身劈面的男人道。
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提到那两个纸鹞,一袭月白锦衣的清癯身形又瞬息间闪现在脑海中。苏玉的睫毛一颤,随后淡定地收回了本身的手嗤笑道:“那么小的纸鹞拿出来放,亏你能想得出来!”
“萧致彦的萧山军到了,我也要解缆了。”苏逍翻身上马,半转了马头对着苏玉道,“你也快些走罢,归去记得喝一碗姜汤,莫要病了让母亲担――”
苏玉口中呵着白气,微仰着莹白下颌为苏逍清算大氅的衣衿,口中笑道:“昨日听父亲说这雪霰子来得巧,本日这般落下,今后的几天怕是再也不会下大雪了,你这几日行路也能够轻松一些。”
“或者……”秦砚察看着苏玉的神情持续道,“你不是喜幸亏校场之上看兵士们练习?我能够每日里随你一同去苏家校场,你去巡查之时,我便做一名军医,为校场当中的伤兵诊治,到了傍晚再一同归府,周而复始。”
即便官道非常平坦,马车在行驶当中仍然会时不时地颠簸两下。一向盖在秦砚身上的月红色大氅从他的肩头滑下,让他在睡梦当中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
苏玉却在这时抬起视线,悄悄按住了秦砚的手,将他的话打断。
苏玉的脸颊冻得通红,在白净肤色的烘托下,如涂了一层粉嫩的胭脂似的,更显得她容色清丽温婉。潋滟的眸光微微活动,苏玉伸手对着苏逍的肩膀一锤,口中啐道:“就你玩心大!待你返来,怕是都春暖花开了,那里还能打甚么雪仗。”
苏玉轻哼了一声。
本来玩世不恭的神采一正,苏逍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五万精兵扬手做了一个解缆的手势:“解缆!”
雄师应着苏逍的手势抬步,行动整齐齐截,矗立的身姿构成一波又一波的浪涌。
“嗯。”那男人面色惨白,身上披着一件厚厚大氅,明显身材不适,一面捂唇低咳一面对着女子道,“离我远一些,莫要将病气过给了你。”
“玉佩之事我也派出暗卫去多方探察,只要它没有被人捡走,必然能寻到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