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鹤唳华亭:惊心动魄的宫廷权谋 > 第48章 莫问当年(2)
王慎游移了半晌,终是解下了外套,悄悄搭在他肩上。顾思林未及换衣,便叫人扶出门外,见来的公然是定权,忙上前问道:“殿下如何过来了?”定权看了他一眼,问道:“娘舅的足疾如何了?”顾思林一愣,道:“谢殿下顾虑,臣已无大碍。”定权点点头,道:“如此便好,出来说话吧。”方一举手,顾思林闻声响动,低头一看,忙惊问道:“殿下,这是……”定权并不答话,只是扶着王慎渐渐走进厅内。
顾思林从未见过太子用这般语气同本身发言,再次愣住,勉强叫了一声:“殿下。”定权接着道:“我想,届时李明安必然是调不动你顾将军的一兵一卒,说不定还会以身就义,长州失守的罪恶便能够顺势推到他的身上,就连陛下在内,谁都多说不出半句话来。你顾将军的权势,全天下这才看得清楚,陛下只能叫你再回长州,当时长州仍旧是你的天下。张陆正这边再一覆口,说是齐王教唆嫁祸,陛下为保大局无恙,不得不措置了齐王,连带着李柏舟的案子也完整了断,此后不会有人再敢提起来。娘舅,你这是一步步替我运营得滴水不漏,我是不是该好好地跟你道声谢啊?”说罢站起家来,作势便要下拜,顾思林仓猝膝行了几步,扶住他双腿道:“殿下这是想要了老臣的命吗?”
顾思林见他变脸,叹了口气罢手道:“臣不敢。”想想终究又加了一句,“是何人如此猖獗大胆,臣今后决然放不过他。”定权嘲笑道:“顾将军好大口气,谁有这么大胆,将军心中还不清楚吗?说出如许的话来,也不怕僭越犯上了。不过也难说,或许将军本来就不怕,只要本宫一人多操了心了。”他话中有话,顾思林方要开口,却见他正欲用袖口掩停止上枷锁,饶是心如铁石,却也毕竟难以忍耐,跪地泣道:“殿下受委曲了,臣万死难赎其罪。”定权看他半晌,点头笑道:“娘舅,实在你一早便晓得了,中秋之事陛下并不知情,是不是?”顾思林叩首道:“臣罪该万死。”定权望着他的行动,只觉心寒至极,接着道:“王慎一早晓得,张陆正也晓得,只怕是中秋宴上的叔祖都是清楚的,可你们却恰好瞒住了我。”
定权被他扶着重新坐好,一面听他催汤催水,望着他衰老面庞,心中难过,再多话语也说不出口,半晌才又问道:“娘舅,你奉告我,为何你当时便晓得那件事情断断不是陛下所为?”见他低头语塞,又道,“陛下本日问我,可晓得本身有过几个远亲兄弟。娘舅,这话的意义你应当明白吧?你们都有事瞒着我,是母亲的事情吗?”
王慎扶定权坐好,又替他擦了擦额上盗汗,才悄悄退出。顾思林忙上前施礼,定权亦不事搀扶,只道:“娘舅请起,坐吧。”他的神采已经丢脸到了顶点,顾思林不由问道:“殿下但是那里不舒畅?臣闻说殿下在宗正寺过得还好,谁晓得见到面,倒是这个模样。”他满眼体贴神情,却并不是能假装出来的。定权鼻中也狠狠一酸,道:“只是没有睡好,无妨事的。”顾思林天然不信,高低打量他很久,方问道:“殿下这衣服是如何回事?”定权勉强笑道:“夜里冷,随便要来御寒的。”顾思林道:“臣府中尽有新的,叫人取来给殿下替代吧。”定权道:“不必了,我此来另有别的事情。”顾思林到底站起家来,蓦地瞧见他脖颈上的一道伤痕,不由探脱手去,惊问道:“殿下,这是如何回事?”定权一偏身子,从他指尖避开,悄悄咬牙半晌,才气说出话来:“顾尚书,顾将军,本宫跟你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