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离除夕不过三日,定权在书房内守着茶床独坐大半日,又听一酒保出去回报了几句午前之事,不语很久,方点头表示知情,面上神采不改,持续点茶直至日落方住。差人撤去茶床,想起仍有一事未了断,见一旁侍立着一个小内侍,遂招手叫他过来,想了想,提笔在一张素笺上写了几个字交给他,又和蔼叮咛了他几句话,道:“你到顾孺人的阁中去走一趟。”

马蹄细辛王不留行

谢氏晓得他偏宠此人,忙承诺了一声“是”,赔笑应道:“既然是顾娘子不佳,妾明日便遣太医去看顾,妾亲身将殿下旨意传达于她。”却闻太子冷冷答道:“不必了,我自会遣人奉告她的。今后非论有甚么事情,都不必再叫她出来了。”谢氏察看他面上神情,不辨喜恶,也未曾听闻这位顾孺人几时获咎了他,便只得应了一句:“殿下叮咛,妾晓得了。”

是夜后不过数日,东宫后宫的数位嫔御,便由良娣谢氏牵首,各出份钱,备了些礼品,相约同至吴孺人的阁内会晤。因为克日位卑者怀娠,而位尊者怀宠,众妃暗自思忖,皆觉自家论容色则优于谢良娣,论家世则优于吴孺人,比上虽不敷,比下很不足,是以两端含酸,满心不平。这天一早,结伴至新孺人阁内,细细打量一回,见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平常女子,毫无出奇之处,放心之余不免又怨怼盈胸。依序坐定后,燕语莺声讽刺道:“新人的皮色生得真都雅,就像书上说的,著粉便嫌太白,施朱便嫌太赤一样。”一人接她口道:“这话我倒也听过很多次,可不晓得是从哪本书里说出来的。”那人笑道:“你如何连这都忘了?这是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里说的。”被指导那人鼓掌道:“你一说我便记起来了,这位宋玉的东邻有个女子,每天攀附在他家的墙头,想去勾引他。”诸人察看吴孺人神采,见她尚未明白过来其间的微言大义,便再接再厉持续笑谈:“那宋玉可曾应允了?”“宋子渊自家也是漂亮多姿,却那里看得上她?后代不是有句话,描述一个男人美姿容,就叫作‘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我倒是感觉,那宋玉是嫌她太不知自重了,哪有未出阁的女儿家,每天爬在墙头勾引人家男人的?”“啊呀,那都是书上写的,你还道这世上端的有人轻浮成如许吗?我平生倒没见过。”眼看着吴孺人一张面孔终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这才意满志得转口又说道:“依我看,这个宋玉的见地却也普通。他说楚大夫好色,我倒感觉,这登徒子竟是天下第一等有情有义的男人,他老婆形貌不堪成那样,却也还是与她举案齐眉,凤凰于飞,爱悦她得紧。”说罢几人便以扇掩面,咯咯欢笑起来。谢良娣固然好涵养,被人劈面挖苦成如许,欲待生机,又苦于笔墨间游戏,并无根据,蹙眉半日终究含愠开口道:“你们平日在西边谈笑惯了也就罢了,本日身在宫中,还是多多留意言语仪态,收敛些罢。”

定权将碗箸放回桌上,以袖蔽面,取巾帕拭了拭嘴角,又取过宫人捧过的金盏,漱完口,才朝谢氏一笑道:“你既然有如许筹算,照你的意义办就好了。只是顾娘子现下怀疾,便不必教她走动了。”

……

定权昂首望她半晌,俄然一笑,起家走到她身边,道:“本宫晓得你贤德。”牵起她的手,与她同业至卧榻之旁,忽将嘴唇贴至她耳垂边。

时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转移,势或乖异,境或分歧,唯有此情不更移,使心隔千古而相通。

无患子莲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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