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却闻头顶人低声冷道:“真错?还是假错?”
丈夫秦晏之对她冷酷至极,却纳了一个有身的外室。
蓝呢马车停在大门口,车帘掀起,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妇款款而出,候在门厅的二爷和大少爷迎了上来。
十里巷是通州富强之地,夜景虽不及宿世高楼广厦,却也是华灯灿烂、酒坊飘香,劈面乐坊莺燕之音缭缭,别有一番情味。
姐弟二人相见甚欢,氛围稍缓,大师该迎客迎客,忙起来了。直到早晨家宴才又聚在一起。
幽光下,她肌肤莹白如玉,通透得能看清晕染的绯红;双睫低垂,长密卷翘,在眼底留下颤抖的暗影,抖得民气怜。鼻尖和额角排泄汗珠,衬得她更是晶莹剔透……
二叔听出缝来,忙道:“对,去看看。你兄长来岁春闱,要入京备考。你不若随他一起,有个伴。见了姑爷也让姑爷帮着举荐举荐,眼下科考,没小我点拨不易啊。”
万氏积笑,容嫣还是不语。
怔愣间,一双手臂将她圈住,他弯身低头,被酒打润的双唇微挑,噙着抹不羁。一时候,落拓和和顺漫射在他幽沉的目光中,将容嫣包抄,压迫得她将近堵塞——
容嫣抿笑,略带歉意。“他昨个回京了。”
以是,和离是最好的挑选。
无所谓,纳吧。你过你的,我活我的。
二叔喝声,万氏不满,撇嘴道:“都是一家人,还不让说了,我弟弟可没少帮容家。这事不就是秦家的一句话,是吧,嫣儿?”
“那你要甚么?”
……
“你啊,就是心太软。” 万氏跟着道。“你对峙不留,她入得了秦家?有孕如何,生了孩子养在你身边便是,她敢说个不字。”
“哪个男人不喜好体贴的。也怪你,本就都城一个通州一个,伉俪聚少离多,见了面该多靠近才是。不若趁年底,去都城看看吧。”
容嫣看向弟弟,三月不见,又长高了。
心中凉苦,喝多少酒也暖不了。她干脆扔下酒杯走了。
见她喜好,堂妹容芷点点侄子小脸,笑道:“你啊,好福分,大姑姑这么喜好你可得珍惜,明个大姑姑有孩子了,你就不吃香了。”
在通州,提起簪缨世家的秦府哪个不知。秦老太爷致仕前任湖广总督授兵部尚书,而老夫人建安郡君则是睿亲王的嫡孙女,论辈分天子还要唤她一声堂姑。至于容嫣的夫君秦晏之,才貌双全,二十四岁便将任户部侍郎,国之栋才也。
通州,容府。
“蜜斯?”杨嬷嬷将她思路拉回。“天晚了,过夜一夜,明个赶路吧。”
男人沉默,低头看着她。
大少爷容焕伸臂搀她下车。少妇浅笑,婉然道:“谢大哥。”
容嫣含笑点头,谨慎翼翼地接过侄儿。孩子缓缓睁眼,一双眸子黑葡萄似的盯着姑姑,水灵灵地把她心都看化了。另有淡淡的奶香,真舍不得放下。
他哼笑一声,侧开了身子,光芒直直打在小女人身上,他看清了她。
容嫣堵塞,羞愤中步步后退,退倒了窗边,还没想清统统便出错坠楼——
宿世,大婚期近,未婚夫被捉奸在床。躺在他身下的竟是她的闺蜜!
男人面沉似水,安静地斟了杯酒,幽沉而道:“这话该我问吧。”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和离?我看是被休了吧,五年生不出个孩子来!人家要她何为?还不及个贱婢外室!”
“窝囊到家了!让个外室给蹬出门,真是丢不起此人!”
“嫣儿啊,候你半晌了。”二叔容仲琨笑容可掬,望了眼她身后。“秦姑爷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