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去前,容嫣叮嘱弟弟,等他结束回容宅吃晚餐,便陪着青窕去后院看澜姐儿了。
弟弟来了,容嫣表情明朗很多。为了让他放心学制艺,容炀忙时,容嫣便到淮安伯府来看他。这倒是成全了青窕,孕期情感起伏不定地,总想有个知心人陪她聊聊,巴不得见天见到表妹,便打趣道:“我这是沾了表弟的光啊。”
气味扑在耳边痒痒的,暖和而含混。容嫣的脸顿时红云充满,捏着耳朵朝后躲了躲。可他又跟了上来,她再躲,他再跟……
“那您怎来了。”
青窕撇了撇嘴。“见你, 天然是不让。腊八那日,伯爷故交翰林院的徐先生不是随井桐来了么, 一向在伯府没走。容二婶母听出个缝, 说是来岁你兄长春闱,筹议着来拜见, 给提点提点。容二叔送了几幅丹青,又都是捎带脚的事,你表姐夫也就应了。万氏可不亏呢, 临行前把小儿子容烁也给塞上了马车。自家的都送去了,留下炀儿也不是个事,毕竟炀儿才是伯府亲小舅,以是这不就跟来了。”
“他们肯让他来?”容嫣讶异问。
然十四岁的容烁是万氏的小儿子,自小娇惯,许是听多了母亲对堂姐的抱怨心生不屑,可毕竟是客又受了兄长丁宁,不敢猖獗,见了容嫣别别扭扭地。
虞墨戈笑意愈浓,勾起她下颌,指腹她微翕的樱唇上抚过。看来他还真应当细心教教她该如何精确“说话”了。
“二婶母许我见姐姐,可不准我过夜,定要我和大哥二哥在一起,我还得随表姐归去。”
青窕皱眉。“我那里是这个意义, 我是替你不平。心硬得跟石头似的把你赶削发门, 我没找他们算账去便罢了。这会儿还舔着脸因咱家干系占便宜,好不知羞。”说着,看了看容炀,也感觉本身话多了,便抿唇勾了勾嘴角感喟道:“不管如何,你们姐弟两是见面了。炀儿想你也想得短长,年前他暂不会走,你们姐俩趁这机遇好好聊聊,我也先回了。”
这几日害口,表姐气色不佳,可提到外祖便神采奕奕。然容嫣却没有这份感到,的确太久不见了,久得她脑筋中底子提不出对外祖家的任何影象。
“给表姐添费事了。” 容嫣抚着弟弟的肩含笑道。
甚么叫想过?是某一特定时候想起了他,还是某一段时候她在想他?
容嫣搀扶她的手微顿,随即安静道:“嗯。”
“表姐夫?”容嫣看了眼青窕,青窕含笑点头。
容炀闻言,懂事地点了点头。
虞墨戈是不懂她这口气的含义,但他瞧得出她今儿气色颇好。
容焕内心清楚,本身能来拜师是沾了堂妹的光,故而对容嫣没有在通州那般冷酷,还算客气。
聊了会,青窕神情踟躇,偷瞄了眼表妹,咬了咬下唇摸索道:“……你表姐夫去容府,容老夫人问及你了,还道了些……秦府的事……”
容嫣婉笑。
过了年容炀便十三了,身高已及姐姐,只是过于清癯,细胳膊长腿显得人有些薄弱,一身玄青直缀都撑不起来,把少年该有的活力都给压住了。他长相随了母亲,更偏清秀,又因着才方才发育,故而稚气未脱,可那双清眸里却多了这个春秋不该有的暗淡。
他悠然上前,靠近她。她如何还是那么小,小得他忍不住去靠近,贴在她耳边道:“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你想我了吗?”
说着,神情微敛,又道:“我和郡君许是投缘吧,从入了秦家门,她便待我如亲孙女,乃至比待秦晏之还要好。我病的那些日子,她日日为我求佛,说句不好听的,她比我亲祖母还要亲。可就算她来了也申明不了甚么,秦晏之如果听她的,当初也不会同意和离。祖母动心机也不过是她一厢甘心。我不会归去的,即便是秦晏之来了我也不会归去,更何况他也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