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为了大哥还真是用心啊。”
“难过?”虞墨戈反复了一遍,似带着抹惊奇,随即轻笑玩味道:“是该难过。”
大夫人宁氏听闻儿子返来,早早便在望岘院二门候着,见儿子从照壁那现身,她忙扑了上去,眼圈含泪地握住了儿子的手。
虞墨戈倒不介怀,见他学乖了竟不由得笑了,问道:“找到你本身了?”
宁氏绝色,即便年过四十还是美艳,这两滴泪落足以让人动容,更何况是本身的儿子。虞墨戈心也疼了那么一下。这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本身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如何能够不惦记他。
说罢,一溜烟带着自家小厮去了。
虞鹤丞微惊。“帮甚么?”
“你说他也是,家也都不回到现在连个影都没有,恰好就去考了春闱。这事三房必定晓得,包含老太太娘家在内一家子都在礼部,他们会不晓得他测验?这有甚么好瞒的,能考上不也是件功德,总比荒废了强……”袁氏又是一声长叹,随即想起甚么,眸子一亮道:“你说他是不是要救他大哥,救咱一家子啊。当初替世子顶罪,现在是不是也是这心?”
“我还觉得你没来呢!”严璿朗笑道。视野一转瞧见了容嫣,不由得惊诧顿住,然半晌又规复笑容,嘻嘻道:“嫂夫人也在啊。”
二爷虞璟靠在躺椅上,拿着本《火攻要略》漫不经心应。“等着吧。”
容嫣闻言一怔, 脸跟着垂目那一瞬红了。她听过关于他的传闻, 因大同失守一案天子革了他的武职并不准他在入行伍,他是次子又不能担当爵位, 以是想来他也只要宦途这一条路可走。
不能让家人等得太久,容嫣告别。虞墨戈含笑点头,就在容嫣回身的那一顷刻,他高音道了声,“必然等我。”
“啊!”严璿极是夸大地叹了声,毫不粉饰地夸奖道:“那但是京中屈指可数的才子啊,风骚含蓄,握瑾怀瑜,他竟是你表弟。我之前还和虞兄赌他必中会元,虞兄他……”严璿指着虞墨戈的手俄然僵住,眼看他神采愈黑,讪讪转了话:“还是三哥短长,文武双全,绝世无双……阿谁,我得看看老爷子去,我先走了。”
“算是吧。” 虞墨戈点头。“但此事绝非这么简朴,他若认了,怕会害了严阁老。”
袁氏瞧着那芍药也没心机再鼓捣,唤了大丫环去跨院里看孙子去了,然才出了二房的思睦院,便在通往东院的游廊里瞧见了虞墨戈……
“天子立国本之争未平,你也不怕这话叫人听去告你含沙射影!抓你!”虞璟神采夸大地唬了袁氏一下。
小厮已归去报喜, 容嫣让下人照顾好寄穹和容炀, 她带着杨嬷嬷朝虞墨戈去了。寄穹不识得那是谁, 拉着容炀问了嘴。容炀拧着小眉头没回声, 忽而反应出甚么蓦地转头朝榜望去, 见了墙上的名字恍然认识到——“虞墨戈”便是面前这位虞三少爷吧。
英国公府。
他是想逗她,袁氏还就是瞧不上他这不端庄的样。整日不着调,生在武勋世家不争将军不考功名,就晓得研讨火器火器火器,带得儿子也跟着走火入魔。好歹是个军机营提督,不端着架子咱也得有点严肃样吧。
“母亲。”虞墨戈唤了声。“不必了,我用过晚餐了。”
“把茶换了,换阳羡……做红煨鳗鱼不要用黄酒要用清酒,另有荔枝肉……算了,太晚了不要用油腻的了,给三少爷备安神汤……我再想想……”
不过她还是为他欢畅, 因为他终究能够抖擞起来,不在荒废光阴了。
“这到底甚么时候是个头啊!”她拧着颀长的眉撇嘴道,咔嚓一剪子把芍药枝剪断,干脆利落,好似剪的是这理不清的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