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一半，忽而生生噎住。
现在，他一夜衰老，却通过身心衰老，体悟到工夫的奥妙。
每一个绝望的神采，对于祭献以后必死的烛风而言，都是死前最大安抚。
所谓花有重开曰，人无再少年。如宁凡普通面貌衰老的修士，是没法重获寿元、规复年青的。
“…”
但是这才刚一来到钟山，一个个老怪便傻眼了。
雷十一等妙手，施尽尽力，欲轰碎阵光。
他只求与统统仇敌同归于尽，如此，他可勉强获得复仇之快感。
烛风心头大怒，他落得现在了局，祸首祸首，便是宁凡。
不关宁凡是否有这类神通，雷十一都不会问，问出来，也只是给宁凡添费事。
那些水晶，能够被抽走，却没法被吞回，因为这些修士并不精通工夫之力。
宁凡一步踏天而起，规复以后，已可再次发挥我相之术，分出两道金影。
那金色，既非剑气，亦非金雷，而是一种诡异莫测的力量。
“何谓工夫？修士诗曰，‘工夫者，百代之过客’…修士平生之长，是凡人百代之多。对修士而言，工夫，就是流去的光阴，就是寿元。对山岳而言，工夫是刻在石上的裂纹，是风化的刻印。对川流湖海而言，工夫是沧海变作沧田的变迁…”
这多出的一道，天然是从阵光中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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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跟着寿元一丝丝流入大阵，就此落空，即使是宁凡，也不免现出老态。
但宁凡被困阵中，却涓滴无惧，反倒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半晌后，更是微暝双目，身边只留三傀一尸护法。
他至死没法明白，才畴昔数曰罢了，宁凡气力怎能够暴涨这么多。
至于元神之雷，则皆归宁凡，各取所需。
其他妙手，困于阵中，被夺尽寿元也只是时候题目。
死不瞑目啊！悔怨啊！
雷雨以内，大阵当中，一个个死灵不分敌我，寿元皆在飞速减少，鬓发斑白，面貌垂垂衰老。.
十层雷主不敢置信，被宁凡一人六奴围攻，只一瞬便重伤。
“莫非我等真要与这烛风、在此地同归于尽！”无数妙手面露绝望。
且对修真七步来讲，长生或许贵重，但对神仙而言，大家都可长生，所谓的长生，底子不敷自大的。
宁凡心中自语，他的丹田当中，一丝工夫之血被缓缓剥离，被其身披金甲的元神张口吞入。
这份情，雷十一必须记取，以是，他不会去刺探宁凡的秘闻，做如此失礼之事。
之前，雷十一害怕应龙王，只愿助宁凡斩杀烛风。
“为何？嘿嘿，你们身后，直接问他，不是更好！”
有万宝阁互助，他杀入二十四层，亦会轻松很多，自不会回绝。
他的心，对工夫的贯穿步步加深。
他留在此，不破阵，不逃离，自有启事。
烛风没法置信，从无人可破的仙虚大阵，为何会被一个化神小辈给破去！
“我未老过，如何体悟工夫…这一次衰老对我而言，倒是感悟工夫之血的最好机会。”
烛风对劲的一笑，统统人的镇静都落在他的眼中。
他最想看到的，是宁凡绝望的神采，如此才可称心。
“老夫还是怕应龙王的，只是…若无小友互助，老夫等万宝阁妙手，都已死在烛风孽障之手，那阵光夺人寿元，过分短长，若非小友，无人可破…这拯救之恩，当还！我万宝阁之人已死过一次，即使小友不敌应龙王，我等也愿助阵，共小友赴死！”
他留在此阵的工夫之力，被宁凡吞噬，不是便宜了宁凡，又是甚么？
那些尸首当中，有元婴，有化神，更有…炼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