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我？”塔尼瑟尔侧过脸来，那津润的淡红色嘴唇蹭着伊森的喉结。
塔尼瑟尔仿佛很替他难过一样暴露了哀伤的神采，从鼻息间悄悄一叹，“没人能扼杀掉你和你父亲一起糊口的过往。就算dna也不能。”
他缓缓展开双眼,隔着半透明的蓝色雾气，看到了很多回扭转动的星系旋涡。它们弥散着霓裳绮罗般残暴的霞彩,悬臂相互缠绕蜿蜒,数以亿计的星斗高出长空，无数的文明在转眼的呼吸间出世又灭亡。
在间隔他大抵一百米的处所，一个看上去像是山那么高大的鼻涕虫的生物正缓缓游移而过，头部生着很多蜿蜒的触须，每一个触须顶上都生着近似熔化的人头形状的东西。透过半透明的皮肤乃至能够模糊看到内里相互推挤的内脏器官，像一辆大型飞翔器那么大的内脏。不过，在那光亮的皮肤大要，却仿佛生着几大片牛皮癣一样的不透明团块，伴跟着它迟缓的行动爬动着，偶然候还会排泄黏稠的黄褐色汁液。伊森直觉它抱病了。
祭司用拇指悄悄摩挲着伊森的手背，那触感那样实在，如何会是梦呢？
“我明白了。”
这些是甚么东西？为甚么给人一种面对超出本身太多的超等造物的、惶恐不安的感受。
“我是……不该该存在的东西……”伊森伸手捂住眼睛，低笑起来。
“很可惜，你是在做梦。”塔尼瑟尔和顺地弯起灰色的眼睛，柔嫩而蜷曲的金发垂落在他的眉头，“你的认识方才去了一个很伤害的处所，还好，我及时把你拉返来了。”
伊森想到那狠恶的痛苦，打了个寒噤，点了点头。
“这类感知，明显是双向的。当你感受你看到了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你。”塔尼瑟尔当真地说，“这是非常伤害的。但只要你不是在变异状况，他们应当还没体例动你。”
“他说我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
他睁不开眼睛，却不晓得为何能够感知到周遭环境。身材漂泊在一片介于液体和蔼体之间的奇特介质之上,浮浮沉沉，荡荡悠悠，仿佛在向着某个未知的方向流淌着。这是一片无尽的原始之海,闪亮的分子如漫天星斗徘徊在他的手肘边，四下空旷广漠，无边无边,被一片不知从那边披收回的幽蓝迷雾覆盖着。
而在他身边,那无始无终的永久之海上,有很多庞大到足有百层楼高的半透明的生物在迟缓地挪动着。它们的形状和大小有着极大的差别,有些像一团憋了气的篮球，浑身生着精密的小手在空中相互拍打，收回啪啦啪啦的声音；有些则更像一团胶葛在一起的神经元，长长的突触蛇一样相互缠绕扭动着，当中大片大片的包状体重另有玄色的小点在簌簌颤抖；另有些像坚固的岩石高山，沉重的身材在海面上荡漾起高高的波澜，但是又有很多柔嫩的肉色物质拉抻开来，包裹在那些坚固的躯体之上，偶尔变幻一下形状。它们的身材中活动着一些不晓得是液体还是固体的东西，奇特的流光在那些不知材质的生命体中徘徊来去。它们看上去奇特、陈腐而粗笨，在它们中间的伊森纤细得像是一粒沙。
看这里空间这么大，伊森思疑之前用来制造反物质的那台强子对撞机就在这里。
伊森感受双腿发麻，也不晓得本身躺了多久。他游移了一下，拉着床边的雕栏坐起家，伸出右手悄悄触碰了一下本身的唇。
伊森回想起之前那片无尽的不但是液体还是气体的陆地、那无数轮转的星系、以及那些在他身边挪移而过的半透明巨型生物。莫非……那便是序神的天下在他认识中的投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