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珐琅烧蓝缠枝铜镜,殷嬅细心打量镜中人的边幅,琇玉取了新进贡的螺子黛,沿着眉线细描,在眉梢处耽误,傲视间立时便多了几分容光潋滟。
宿在外殿的大宫女闻声声音便起了,此时将疑问收在内心,仓猝招了其他侍女一同走进阁房,她上前施礼,其他侍女在门边恭谨候着。
这个男人,曾经是皇室的凶匕,现在是护她的坚盾。
千万没想到上一世的“释迦”和“殷嬅”有如许多纠葛,如许多纷杂的过往……
帝王唇角动了动,半阖厉目,神采不自发带上些宠溺与庞大,任由她去了。
黑袍黑发,可贵漂亮的一张脸,面色冷酷,身材极佳。他的头低垂着,单手收拢,另一只手贴着左胸,周身仿佛和暗中融于一体。
一个及笄不久的尊荣公主,一个见不得光的大龄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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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后的幽谧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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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想要的反应,殷嬅俄然咯咯笑了。
她连“本宫”都不说了。
老男人缓慢地掠过她的眼眸,又垂下视线,呼吸沉了几分,袒护住涌动的情感。
楼景帝身边的大寺人醴酒也看了一眼,作了个揖,一张有些肥嫩的脸颊抖了抖,随后眼观鼻鼻观心肠不动声色。
帝长女之行宫,遍植古树,繁花靡盛。
殷嬅把玩着匕首看他,思路垂垂飘远,她瞥见“殷嬅”和他的过往,在这位帝姬出世的那一日,楼景帝将培养十余年最超卓的暗卫放在她身侧,护她安危。
琇玉一惊,瞬息回过神来,了然的呼唤部下侍女去筹办服饰,本身上前开了嫁妆。
恰是萧桓当年送给殷嬅的东西,名曰“碎玉”,取自“断金碎玉”之意,没想到来到这个位面的第一眼就和它打照面。
对现在的帝姬……倒是亏欠。
六合间仿佛只剩下烛火的噼啵声。
老男人有一刹时落空言语……他到底不擅言辞,只能惨白道:“帝姬天然是最高贵的。”
这匕首质地暗沉,乍一看仿佛打磨得特别粗糙,但划破氛围的顷刻,却似一枚凶厉獠牙,森森闪烁。
他们两个竟然是这般干系?的确像两株盘绕的藤蔓花枝,只是不知哪一支能够因为另一支枯萎。
殷嬅听着她们的脚步声,缓缓坐起,“换衣,本宫要去父皇那儿。”
是的……剧情埋没的部分,唯独存在于原主的影象里。
“帝姬当真是都雅的紧。”琇玉笑道。
上了脂粉,琇玉正想配上飞仙髻,却被殷嬅制止了,“不盘了,简朴束着罢。”
“不!”释迦心中惊痛,唇色发白,被撞击了普通突然昂首,便撞进她冰寒的眼里。
金銮殿前汉白玉石阶。
细心打量手中匕首,沈洛顺手在半空中一划,只见一道幽白闪过,厉匕出鞘,没有一丝声响,却叫民气底发麻。
殷嬅往暗处看了看,肯定看不见人影,边开口唤了大宫女:“琇玉!”
虽有声响却不喧闹,明显——是外出的将士入宫。
退下之前,琇玉欲言又止。
内心模糊有了猜想,她俄然抿了一个笑来,眼里含了火焰一样腾跃的等候,又不知为何显出几分诡谲。
金銮殿御座上,端坐着黄袍在身的严肃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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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谁“释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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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酒想到已逝的皇后,又想到小时候娇柔滑嫩现在却喜怒不定的小帝姬,有些唏嘘。
她一笑,神采就含了几分癫狂,眉梢眼底惧是惊人的风情。
倒像是……有几分癫狂。
她牙牙学语,他舞刀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