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伦一怔,妖魔本性残暴,怎会如此和顺,莫非是有主了?但也不对,如有主了,它也不至于如此等闲屈就。
沈羽公然点了点头。
“半枚剑符。”李长安淡淡道:“我此前能寻到你,是因另一半剑符被埋在你身上。现在么,你若要走,我就拦不住了。”
剑光打了个旋,落在不远处的山崖上。
“怨我来迟了?”李长安点头发笑,将手放上赤豹脊背,度入苍龙星力,没一会儿,伤口虽未愈合,但不流血了。
“那好,我……”赤豹不甘感喟一声。
为收伏赤豹他也下了极大本钱,替人纸人炼制不易,纸是槐木所制,槐乃木之多鬼者,最为通灵,而造纸的槐木是是他亲手养大,日日灌溉。得纸后,再取心尖血,誊写符文,每日至阳至阴之时以秘法各祭炼温养一次,用时三旬日乃成。
“甚么事?”赤豹随口就问,心中想着老子就要跑了还办个屁。
半道剑符从他手中飞出,在风中一抖,板铮如剑,收回龙吟之声,遥对着沈羽悄悄一啄。
一人高高大大,月红色里衣外套着鸦青色长袍,头束玉带,傲视的神采带着一丝傲岸,剑光落入他手中,化作三尺青锋,是二人中的“沈师兄”。
沈羽晓得,以妖兽的自愈才气,这只不太小伤,只要十余日便能长好,到时赤豹仍可当坐骑——他若真不给它些经验,它还真当他不敢脱手了?
纵被他寻到丢了性命又如何,它怎甘做人坐骑,被人呼来喝去。
制成一个纸人,他过后补回精血丧失,又要两月。
赤豹视野超出云雾环绕都山腰下方林海,直望天涯,向此方向走出百里,便能脱出乌句山范围。
沈羽转头一看,一个黑衣青年从树林中走出,神采看不出喜怒,眼神却非常锋利,直射过来,让他感到有些不快。
赤豹心中升起残暴嗜血之意。
“赤豹不如剑遁快,但以我的道行,尽力发挥剑遁只可十里,十里内赤豹不如剑遁,但十里外此妖却能将我远远甩开……”沈羽打量着赤豹,“黎伦,且为我掠阵,待我擒住它后,赠你虎胎丸一炉。”他已将赤豹视视作囊中之物。
“铮!”的一声,在石地上留下数道刀刻斧凿般的爪痕,火焰般炽烈的身影在崖壁上腾挪纵跃,穿越云雾,瞬息到达崖底。
沈羽未几言,已驭使飞剑刺出,剑化流光,倏忽射至赤豹头颅边。
沈羽嘴角一勾,他本来还觉得要多费一番工夫。
“沈师兄公然宅心仁厚。”
待沈羽黎伦二人走后,李长安问赤豹:“可有内伤?”
沈羽眼神一凛,挥剑打散赤练,再看时,赤豹已跑出百尺远。
黎伦来不及说谨慎,手上已有行动,法诀连出,但远水不解近渴。
沈羽深深望了他一眼,同黎伦拜别。
“鄙人天剑门黎伦!”黎伦从沈羽身后走上前,对李长安道:“这位是鄙人的师兄。”
赤豹刚心道不好,豹尾如刀般,向后一甩,但一段剑脊已啪的拍在它腰上,使得它浑身一酸,劲力泄了大半。
赤豹呲牙嘲笑:“不敢,不敢。”
还好它的头比铜铁还硬,若换了平常妖兽,只怕脑袋都给打成血豆腐了。
黎伦二人不知他的深浅,他也不晓得这二人的真假,不成逼太紧了。
纸人被一分为二,沈羽的身形呈现在三步外。
半枚剑符中的是于承一的剑气,对于元始境以下,该当是绰绰不足,但看来纵使能力强大,但能抵挡这一剑的体例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