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云道:“不过是因为此地龙气压抑之下,呼延前辈未用全功罢了。”
呼延博神采一僵,本来束音成线竟被司马云偷听到了,赶紧干咳几声,“云贤侄修为真是日渐高深呐。”
“这……这……”王冲嘴唇颤抖着,抬手指向窗外,似是看到了甚么匪夷所思的气象。
隐士笑而不语,手一晃,不知从哪取出一件巴掌大的白玉锄,另一手往背后藤箧一摸,捏出一团拳头大小的新奇湿土,只见那黑土顶端长着一株嫩绿的草叶,还挂着颗颤颤巍巍的露水。
隐士怔好一会,才喃喃自语道:“天下怪杰异士何其多也,既然此地有道友压阵,隐士又何必多管闲事,还是回山与酒为伴吧……”
“诸位打住,打住。”王冲终究回过神来,伸手去抱司马云怀里的司马承舟,“给店家我一个面子,诸位快欢愉活喝酒便是,那谁,快给客人们倒酒!”
隐士赞道:“道友这酒了不得,赤玉是金石之物也能入酒?最可贵是药材寒热相济,好,好,好!”
“客人但是有些醉了?”王冲谨慎问道:“热菜一会便好,只是筹办仓猝,只要鲜鱼、野菜和面食……”
王冲那里听得懂他说的甚么,不耐地摆了摆手,已回身清算柜台去了,又想到老板的叮嘱,便随便说道:“雕虫小技罢了。”
王冲大喜道:“本来客长也懂酒。”
王冲张口便筹办说“鹿骨白参酒”,一旁李长安却道:“王掌柜酿的酒就叫煮雪吧,方才我喝酒时,仿若见到了洪炉一片雪,雪里一炉红,想来这名字比鹿骨白参酒要更贴合一些。”
他喊了一句:“王掌柜,只怕这会儿不太会有客人来了。”
他急冲冲来到门口。
李长安算了算,这群修行人共六个,三两成团,那横山宗司马云是独占一桌,炼心宗司马承舟和呼延老道坐到了一桌,余下三人没像司马父子那么闹腾。
他闭目不语,很久才长长出了口气,却并未斟第四杯,只叹道:“好酒,这三杯酒让我斯须间历得寒暑之变,再饮一杯就是过犹不及。”
呼延博心中痛骂你们两口儿吵架关老道我屁事,吹了吹胡子,暗念了一道清心神咒,才说:“一贯都是由冰兰管束承舟儿的。”
他闭着眼睛,没一会,便喃喃道:“羯布罗香、雪参、鹿顶风,另有血乌,赤玉,九秋蓬?”
司马云粗声粗气地大笑,“像老子小时候!”
“猫抓老鼠狗守夜,那甚么张大学士做不好官,我得做好我这买卖。”王冲哼了一声,走到窗边,望着红叶悄悄落在平镜般的断龙湖面荡出微微波纹,不再看那盘鱼,恰是眼不见为净。
门边,李长安见这群乘云而来的修行人仍然对他视而不见,因而,看向王冲的眼神又更迷惑了三分。
“碗与酒坛各行其是,却浑然一体,清楚是一心二用又达天然化境。”
王冲目瞪口呆。
“俗话说酒是粮食jing,越喝越年经啊……”隐士走到那空酒坛边,对坛口细细嗅去,“道友这酒……”
“我都没听到,师祖。”见呼延博看来,司马承舟面庞一肃,平静道。
李长安此时干脆摒挡了王冲钓回的那几条鱼,因而他们又看到那几条被稻杆穿鳃而过还活蹦乱跳的鱼自行朝后厨飞去,过了一会,后厨内传出嚓嚓刮鳞的声音,烧柴的噼啪声,油入热锅的滋滋声,水烧开的咕噜声。
顾风叶澜并未动那壶酒,固然王冲一端上酒壶,他们就已通过酒香晓得这是对修为有助益的灵酒,普通来讲灵酒比灵丹更可贵,但他们之以是未动,是因为隐士还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