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棋局,此时吵嘴两方各占一半,但是交界处,却呈现了吵嘴交代如蛇的长生劫。
“你舍不得。”白忘机笑了笑,“就像知谨兄二十年前独入南荒一剑斩断罗浮山颠罗浮塔,不也是算定了那些老不死的舍不得拿命来赌你的命?”
“多年畴昔,棋品仍差劲如此……”李知谨摇了点头,却从棋盘上拿走一目白子,淡淡道:“你下了两子。”
李知谨一皱眉,心道:“莫非所谓的潜龙只是幌子?”
到底白忘机的话是故弄玄虚想让他举棋不定,还是说,莫非潜龙……
“荧惑隐,潜龙将行。”
不等李知谨说话,白忘机一拂袖,浅笑道:“此棋已终。”
大殿有螭吻吞脊,金瓦琉璃的重檐庑殿顶下是庞大精彩而庞大的出檐斗拱,在大承,这类建制除皇城外,无处敢用。
李长安持续下坠,便瞥见了横亘千万里的青牢山。
棋路纵横十九道,虽是围棋,吵嘴两方竟如象棋分了楚银河界般,东方白棋占优而西方黑棋占优,就如道门与大承朝廷盘据东荒与西岐。
白忘机笑了笑道:“知谨兄未免也太小瞧我道门中人了。”
当真另有其人?
“是因我斩出了刀种,便与此刀产生感到……”
李长安脑中回荡着这个名字,感到四周非常暖和,仿佛置身于母胎当中。
此言一出,四龙骧卫心中凛然,国相大人说白忘机下了两子,但他们却只看到了一子,那么另有一子又是甚么时候下的?
他触到刀柄,面前一阵恍忽。
…………
亭内,摆着一张石棋盘。
跟着身材坠落,目光越来越清楚,一双眸子由远而近。
白忘机微微一怔,“不错,你倒是有长进了。”
在他们的谛视下,白忘机放下一目白子。
它盘亘之下,是繁华绚丽的江山与城池,那是大承国土。
弈棋者二人,一人红色广袖长袍,身材高大。一人玉带九龙紫金袍,面庞严肃。
李知谨晓得白忘机在这玉京皇城中固然不能何如他,但若一心要挡,却能让他到不了淮安城。
六天前,从李知谨被白忘机拦下开端,他们并未比武,而是来到这皇城中的望帝亭中对弈。
一龙骧卫接过金帛呈给李知谨,李知谨看罢后,纵使心中早有筹办,面色也微微一沉。
“莫非……白前辈让我做的,就是来取这一把刀……”李长安喃喃自语,伸手触碰那刀柄,“你叫八荒,八荒刀?”
刀锋笔挺,长三尺,宽三寸,与刀种之形分毫不差。
但面前那悬在虚空中披发光芒的长刀,却让他感到非常实在。
“胜了。”呼延博怔了怔,眼角微微潮湿,深深吸了口气,“五百年了。”
在四个暗金鱼龙服龙骧卫看来,这盘棋下得很怪,对弈之人就像两个不通棋道的小儿那样,六天间只是把棋盘摆成了半黑半白的两部分。
长生劫在棋局中极其罕见,一旦呈现,便吵嘴循环,不分胜负,白忘机那一拂袖,竟将此局下成一盘和棋。
看向身下,亦是一片暗中,此时,本身如同悬浮在半空中。
在这二人对弈之时,有四个暗金袍龙骧卫立于四方,他们的手始终放在刀柄上,神情寂然。
白忘机却毫不在乎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可知亢龙有悔,潜龙勿用?”
一双金色的眸子,绝对淡然,没有人类的感情,却包含着极度的聪明。
紧接着,一条无边巨龙呈现在视野中。
黑暗中独一披发着微光的,沉浮着的,是一把刀。
身材忽而变得非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