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景陈感慨道:“问道石上留名,此人此举,自浮玉宗立派以来都闻所未闻,并且此人来源背景都万分奥秘,我不留意能招揽到他,只想此人不如果姒飞臣那一方的便好。”
很久,一曲仿佛即将告终,乐声逐步趋于陡峭。
李长放心中意动,姒景陈也交口奖饰,看来此女琴艺定是不凡,便点头道:“那我非得一听不成了。”
他这幅模样,倒是让李长安一见之下,感觉比在昆南城外了解的时候更加亲热且夷易近人。
二人坐在三楼看台处,姒景陈视野超出阑干,看向底楼舞台,浅笑道:“她来了。”
而绿珠将手中那古意班驳的琴放好后,也对楼上李长安二人施了一礼,紧接着,才子坐琴边,玉指轻拂弦。
“梳月湖是四年前我奉父王之名修峻平沧运河时所开凿,固然风景算不上一枝独秀,但只要那边能让我心安。可贵有闲暇,便邀上你随我一同去玩耍。”
那一袭桃花般的身影在轻舞,她身边无琴,却仿佛有着看不见的琴弦,被她轻拢慢捻,急挑徐抹。
嘣——
一名身穿藕荷色长裙的女子抱琴走上舞台,楼中看客一阵哄然,绿珠女人是绛珠阁中压场之人,平常不会呈现,故意机细致的,便心知此时定是有朱紫来了,昂首便瞥见三楼的姒景陈与李长安。
李长安笑了笑说:“不必介怀,我猜此人定非潜龙麾下。”
楼船中空,楼梯环绕三层,是以底楼舞台景象,高低三层看客都可一览无余,李长安与姒景陈走上三楼,此楼不对平凡人开放,此时便上去的便只要他们二人,上楼时,姒景陈对李长安道:“长安兄可知,何为天下一等一的琴曲?”
一弹珠玉盘中碎,如听细雨荡清涟。
绿珠操琴不须和声,亦不须伴舞,纵使绛珠阁中最好的舞女对其来讲也显多余。
不知多久畴昔,楼中看客俱已沉浸此中,曲声喜时便笑,曲声悲时不由凝咽。
此船雅称为绛珠阁,虽是青楼,但却不似普通青楼那般秾艳,安插繁复,此中女子打扮穿戴也是素雅保守,这青楼不是开放给贩夫小卒的处所,就要讲一个雅字。
李长安道:“过往十几年未曾出过故乡一县之地,是以见地短浅,不过曾在书上见过,有那善乐者,琴声一起百鸟来朝,应立便是一等一的琴曲了。”
李长安道:“天然如此。”
“弦绷得过紧反而易断,游湖放松一番也好。”李长安拂开衣角,坐在姒景陈劈面坐榻上。
但循名誉去,映入视线的那张脸,却让绿珠几近心跳停止。
这琴声如流水,如东风,靡靡入耳,乃至让人见到满山桃花。
姒景陈浅笑道:“你但是觉得那顾长空取走了‘天’字玉筹,便是择道种第一试的魁首。”
乃至听闻此曲,已下认识忽视工夫流逝。
这位处境堪忧的南宁王本日穿戴款式简朴而保暖的襦杉,将手放在车中雕镂着鹊踏枝的精美铜炭炉上方数尺处取暖,若不是那炉中雕镂得栩栩如生的瑞兽白檀柴炭实在过分宝贵,他看起来倒像个夏季出游的浅显富朱紫家的公子哥儿。
她不信赖世上有如此绝色之容。
弹琴的时候,她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瞥向楼上的少年,仿佛在奉告绛珠阁中统统人,她这一曲,为他而弹。
姒景陈一怔,他在李长安身上,仿佛感到了一股与宋刀类似的气质,赞道:“说得好!”
与姒景陈从小门而入,那楼中管事的识得姒景陈,倒履相迎,又对身边之人叮咛,让阁中最善乐器的绿珠女人去弹琴。
楼上,李长安听闻此曲,心中摈斥了统统浮华造作之语,只能剩下二字:“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