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柳浩如此措置,只能申明姒飞臣此民气性傲岸,城府却不深,固然柳浩这等墙头草明天能叛南宁王,今后也能叛姒飞臣,不成重用,但不管如何大要工夫要做。若换了元庆处在姒飞臣的位置,不但不成骄易柳浩,还要大加善待于他,要让其别人都见到,柳浩弃暗投明,出息似锦!
李长安脑中动机庞大,心神颠簸不已,仿佛身处海潮当中。
不远处,凌毓看着李长安过阵后,松了口气。
望着李长安背影,游学义喃喃道:“俺好歹也是叠浪境修为,那些石人便几乎对付不来,长安大人被封肉身,仅以辟海境修为就能过阵,这……实在迷惑呢。”
李长安脑海中,一声喝问回荡不断,耳膜轰鸣,心脏狂跳。
“何故来……何故来……”他喃喃自语,众生芸芸,他不过只是此中之一,他凭何而求道,就算能得百千年寿元,在亘古光阴当中也不过一瞬,他终究亦要化为一抔黄土,既然生便必定要死,过程又何必挂碍……
方才出阵之时,李长安逗留了几息时候,让他有些担忧,好鄙人一刻李长安便直接举步前行,过了护道石人阵。
顿了顿,凌毓对游学义道:“游师弟,我先去阵中一闯。”
李长安走上前去。
他感慨不已,想到方才李长安杀柳浩后与孺子据理力图,多数早已猜想到成果,又道:“不过他并非有勇无谋之人,有的事,是明知不成为而敢为……罢了,今后之事谁能说准,但愿如我为他卜卦的卦象所示,他虽会受挫,终究也会化险为夷。”
方才,李长安过阵的一幕元庆便看在眼中,便转头对洪玄蒙道:“你在此等待,那石人阵略有门道,幸亏此时并未完整开启,本王虽身怀重器,却不能保你不泄漏气味。”说罢,径直走上望仙台。
二人说话,并未向那早被飞流宗弟子丢弃的柳浩尸身看上一眼,半晌后,为柳浩收尸的倒是浮玉宗弟子。
现在柳浩惨死,南宁王一方就算有扭捏不定的,只怕也不敢等闲转投姒飞臣麾下了。
六合为磨盘,众生如豆,生于六合,终究亦要回弃世地。
他却想逆流而上,跃出水面,一览六合之大!天道化生又暝灭万物,就算不能超脱,也要看看天道是甚么模样!
面前天然演变如一方六合大磨,此中有大可骇,敢上前者便会化为齑粉。
就算修行人也只不过水下流鱼,求道或为长生,或为能超凡脱俗居于人上,或为不求于人,或修性或修命,都为晋升境地,因而便竞相争逐,在水下争食。
也正应了昆南城中暗藏的龙骧暗卫卷宗中所说:姒飞臣用心修行,修为高深,是飞流宗年青一辈弟子此中俊彦,但却因修行并未太多用心兼顾政事。
李长安回顾望去,三百六十三尊石人已在身后,心知本身已过了此阵。
他面前日月更替,四时交嬗,桑田沧海,众生生生不息,恰是天然之道。此中却蕴涵着极大的可骇,在天然之道的演变间,统统都要被光阴碾为齑粉,就连那传说中一举翼便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也要从半空陨落,那曾有大神通,睁眼为昼闭目为夜,吹气为夏呼气为冬的烛龙亦不得不化作乌有。
“姒飞臣难成大器。”
李长安握紧刀柄,低吼一声:“我以勇来!”
一时候,被面前气象震惊,李长安不由顿足。
游学义道:“请师兄先行,俺资质鲁钝,师兄若能过,俺就先下山了。”
边上,游学义已闯阵失利,虽说方才是被下了沸血散,又得孺子疗伤,二度去闯阵也多数不会被禁止,但他清楚本身斤两,之前入阵,便连对付那三百六十三尊石人威压都是勉强,那最后的道问,更是连听都没听完便人事不知,再去尝试,不过徒增伤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