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等她跪下,一双手便扶住了她的身子,那双手看起来不算结实却非常有力,让韩老太没能跪下去。
柳半仙一来,街坊们顿时围了上去,争相问那厉鬼索命的详情。
“这可不止二两呢。”曹老夫欣喜接过,“长安啊,那件事你传闻没?”
青衣少女淡淡瞥了那乂字一眼,“没错。”
他只道李长安对“厉鬼索命”的话题很感兴趣,毕竟养了李长安十七年的李老屠户就在两月前死在了青虎帮手里,提及李屠户也是没忍劲,就为一块猪肉跟青虎帮起了争论而丢了性命,留下他这养子李长安接办了他的肉摊。
李长安见状,也讶异地挑了挑眉。
就连韩老太也焦心肠拉住李长安,对柳半仙道:“大仙,长安说的话作不得数,我们还是按之前说好的。”
所幸,从那今后乂字符二十多天没有呈现,也没再死其别人了,好歹让青虎帮其他人松了口气。
韩老太牵着她孙女,对赵二嫂道:“都是街坊邻居的,也别过分了。”
“读甚么书?整天看些杂谈志异条记小说,也没见考上个秀才。”
韩老太茫然又惊惧。
按说才是初秋,这轻风没能卷动天涯浮云也没刮下几片落叶,更吹不透他做工精美的襦袄,可他却感受像光溜溜待在雪地里,猛打了两个颤抖。
“瞧李屠户捡来那孩子,到底不是亲生的。”
柳半仙沉了下脸:“你三番两次质疑我,究竟有何图谋?”
青衣少年问:“厥后呢?”
刘全对身边的人如是说,尽力让语气不那么失礼,不过一颗心都快堵到嗓子眼了,还是让他没能把话说完。
“别急,渐渐说。”说话的青衣少年像是浑没把刘全的存亡大事放在心上,脸上挂着淡笑。
四周的街坊正要散去,路边却走来一个黄衣男人,悠悠然叹了声:“不法啊。”
先用灶里留的火种生起火,扑灭一根香插到堂屋里供奉的灵位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来到床边翻开蓝碎花褥子,抽出一本簿册。
曹老夫抬高声音对赵二嫂道:“如何说话的呢?”
刘全苦着脸,“本来请人做了法事,这索命符消逝了有二十多天,明天又被划在了我家门口,请两位上仙必然要抓出厉鬼,救我一命。”
幸亏贩子中也不是大家赋性凉薄,未几时,也有人出来为李长安说话。
李长安的刀动了,巴掌宽的刀面模糊泛着暗红色,不知是铁锈还是血。
实在韩老太也是与李长安同病相怜才气了解他的处境。别人骂他不敢报官,但报官有甚么用?青虎帮是淮安城扛把子,沾的性命也不是一两条了,还不每次只是让替罪羊不轻不重挨了几十大板,又交纳了些财帛,便草草了事?
青衣少女看了刘全一眼,柳眉微蹙,“你先退下。”
曹老夫干巴巴地点头,“是啊,这不报应就来了么。”
赵二嫂不依不饶:“他连官都不敢报,我看李老哥十七年就养了头白眼狼!”
他面前,那挂锡环的黑漆院门上,有两道刀痕,势成“乂”字。
青衣少年走到门前细心打量,面带谑笑。
李长安对她点头道:“婆婆,那铺面你临时不要抵押,说不定过几日,这神棍的谎话不攻自破。”
谁知李长安却没多大反应,只是说:“他们自有报应。”
柳半仙斜睨了李长安一眼,随后对韩老太施施然道:“贫道向来不会能人所难,你儿子身后能不能再入循环,都由你本身决定,想好了再来找我。”
柳半仙幽幽道:“你没祸事,你那死去的儿子却有祸事。月前青虎帮请贫道我去驱邪,贫道开坛做法,果然拘到一头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