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摊开手心，内里还残留着几点雪屑，以手指拂去，悄悄想：多少年了，她早已不是当初阿谁另有哥哥宠着的小女人了。
她蹙眉，才知伏廷为何会这么说，心想早知还不如直言不会喝酒了。
栖迟腰上一沉，回了神，看他一眼。
新露进了房中，栖迟正坐着，在对一本新账。
他乃至还想再敬一盏了，手已拿到酒壶，忽而瞄见上方多数护的眼神，便笑着作罢了。
罗小义跟着笑起来，乃至一手拍了下桌：“是了，我记起来了，当初你还说要将小辛云许给三哥呢，当时候她才多大呀，这么高？”他伸手在中间比划了一下。
当初他们杀突厥时，在仆固部中逗留过一阵子，仆固京见伏廷作战勇猛，便想将宝贝孙女许给他。
那不过就是个小女人罢了，却不是个随便用钱就能打发了的杜心奴。
仆固辛云一愣：“我甚么？”
伏廷走入厅中，主子们已经将宴席备好。
多数护一身英伟，多了这么个娇柔的女人在侧，她垂了眼，不再看了。
伏廷闻言嘴一动，几乎要笑，他怕是曲解了，这可不是李栖迟省出来的。
“你另有别的要与我说么？”栖迟看着她。
随即才反应过来，低低说：“多数护无人可配得上，我想都不敢想。”
目睹她身歪了一下，他手自案下一伸，撑住了她腰。
仆固辛云在祖父身边落座，小声说：“谢多数护慷慨。”
话虽如此，倒是笑得更短长了，一面看了看他三哥。
说罢低头，就着酒盏将酒饮尽了。
栖迟心中动了动：“你是这么想的？”
话音未毕，门口立了两名侍女，毕恭毕敬，谨守仪态，是他们胡部中少见的中原贵族仪范。
她没看仆固辛云，内心却在想：难怪会对伏廷不普通了，本来有这层渊源。
栖迟点头：“不了，我先归去了。”
第三十七章
这事天然就无人再提了，若非仆固京本日提及，谁也记不起来了。
说无人能配得上多数护，岂不是把面前这个夫人也说出来了？
罗小义忙摆手：“好好好，你长大了。”
仆固京愈发感慨了：“想不到多数护夫人如此会当家，窘境未过，竟然能将这府上筹划成这般。”
……
栖迟俄然就想起了曹玉林当初说过的话，也是说想不出谁能配得上伏廷。
栖迟点头，眼看向她：“那你呢？”
栖迟冲她笑一下。
栖迟拿着筷子，碍于场合，不好与伏廷说甚么，便只能听着他们说。
“只因……”她似是思考了一下，才说：“我想不出有谁嫁了多数护，还会舍得阔别他。”
但这夫人一句话便让她哑口无言了。
仆固辛云愣住，才从速回：“多数护是北地的豪杰，是北地女子心中的情郎，我才会如此推断的。”
本年夏季大雪冰封，却一定是好事，春后草场必定富强，各部首级看准了机会，想动手一批好的牲口幼崽扩大各部牧场，推举了仆固京入瀚海府来向多数护禀明。
仆固京便不提了，笑着举起酒盏，敬向栖迟：“是我无趣了，夫人寒冬刚至，该当敬一杯，这是仆固部的敬意。”
语气孔殷，如同解释。
他看了两眼，才说：“开席。”
她走上回廊，停在柱旁时，手指撩起耳边鬓发，想着本身方才所言，竟觉有些好笑。
罗小义在劈面作陪，笑道：“那是，嫂嫂但是三哥身后的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