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衡门之下 >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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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心奴昂首看着她,思疑本身是不是听错了。

如何?伏廷想起先前所见,薄唇轻抿。

没想到她还大风雅方承认了。

心说仿佛怕他会忏悔一样。

栖迟不料外。

好久的温馨后,霍然传出一串笑声。

这是至心之言,即使她身为县主,也很少听到如许出色的箜篌曲。

栖迟在楼梯上站着还未动,紧跟着又有人进了门。

实在早已猜到了。

栖迟双手收在袖中,也不说话,只听他说。

伏廷看着她。

不但没起火,还神态平和,端坐着,似是真想听曲的模样。

如许高贵的薄绸,在这位夫人眼里却仿佛底子不值钱,起先是赏一匹,而后是两匹,三匹……

他感觉话说到这份上,已是很明白了。

踏着楼梯下去,转过身,便瞥见了站着的男人。

伏廷手按一下胸口,仿佛她点的那一下还在。

她也不想挑甚么错,悄悄扫了眼那架凤首箜篌,开口说:“传闻你精通箜篌,能够为我弹奏一曲?”

这就是她们家主的做派,早已风俗了。

她捶两下发麻的小腿,从案席上站起来,走出门。

回想她方才的眼神,有些悔怨用心激她了,倒叫她生出几分当真来。

是因为闻声了内里的脚步声,该当是新露和秋霜返来了。

是杜心奴。

栖迟却神采自如,一句话便看得出这女子的心机。

说罢膝行至凤首箜篌旁,双臂抬起,悄悄抚弄。

这也太叫他三哥没颜面了。

连他也心生佩服。

想到此处,他抬眼上望。

又想到她那一句“这是你说的”,不由嘴角一抿。

她此行轻装简从,所带多是飞钱,这些还是刚才叫秋霜去她名下比来的绸庄里取来的。

又瞄一眼案席上端坐的女人,心中测度着她的企图,手一划,收了尾。

罗小义松口气:“我想着嫂嫂与三哥还不晓得有没有揭过那钱的事,可别又闹僵了,既然嫂嫂这么说,那我便放心了。”

栖迟抬袖遮了下唇,不然便要忍不住露笑了,而后才说:“以是他身无闲钱,于我倒是功德一桩了。”

她瞄着男人,他身前的礼服沾了路途的风尘,翻折的领口灰蒙蒙的,贴在健壮的胸膛上。

她朝秋霜招一动手,唤她过来低语了几句。

她不晓得他是否瞥见阿谁杜心奴被带走了,站在他身前,说:“人我已送走了。”

杜心奴一时没答。

岂会叫别人摘了硕果。

她问:“你一年所得乐资多少?”

也未几言,只说:“可另有特长的,固然弹出来吧。”

前面还跟着两个主子,各抬一只箱子出去,放下后便垂手退了出去。

这个叫杜心奴的,竟是个聪明人。

她转了转眸子,问:“夫人这是做甚么?”

时而绵绵,时而铮铮,空灵飘然,若山间回风。

栖迟看他神采,便知他也是无法才说了这番出来,不难为他了,点了点头说:“我心中稀有,你放心好了。”

但见面前的女人在等他回应,开口却用心说:“善妒。”

他倚着墙,抱起双臂,眼盯着室内。

秋霜翻开只箱子,从内里取了一匹红绡出来,放在箜篌旁。

秋霜听完,快步出去了。

栖迟再度开口:“赏。”

男人礼服贴身,收束出宽肩窄腰的一个背影,身如劲松。

一室无言。

伏廷再回到顶阁里时,远远就听到一阵婉转乐声。

杜心奴很久无声。

栖迟听久了,也累了。

罗小义笑得更加难:“恰是啊。”

又看到她身前,那边摆着一架凤首箜篌。

栖迟提衣迈步而入,抬眼瞥见一个女子跪坐在案席上,发绾斜髻,罗衣彩裙,脸上敷得乌黑,一双细细的眉眼,很有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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