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间隔对于浅显人恐怕要走整整一天时候,而云菓二人一个身怀顶尖内力,一个道行高深不凡,是以这条蜿蜒飞天的灵道却成了数天以来走过的最为舒畅的一条路了。
他又咳出几口血,方要站起家,俄然面前一凉,一跟冰冷彻骨毫无豪情的镔铁棍在离他额头一寸处停下来。那铁棍上真气浩浩流转,仿佛深海巨涡。王青峰咽了一口口水,毫不思疑这一棒若敲在他头上,只怕立时便要血溅当场。
只见他右手双指一点,身后剑鞘里作势飞出一柄三尺宝剑,在他手掌间浮空扭转。别的三个弟子见状纷繁喝采,奉承道:“王师兄道行又精进一步,只怕与太清大成境也只半步之遥了。所谓能者多劳,今后如有甚么毒手差事,还望师兄互助一二,不要推委呀!”
冷冷一个傲岸男声响起,云菓吃了一惊,昂首望去,不知甚么时候从两扇门扉间走出五个年青弟子,一人在前,四人在后,呈众星拱月之势。为首那青年与南宫明灭年纪相仿,剑眉入鬓,细眼微眯,一双薄薄嘴唇向上挑起,面色不屑。只见他头戴紫金玉龙衔珠冠,身着白玉龙纹腾云衫,脚登八面罡气飞云履,山风吹来,猎猎飞袖,阳光照过,自成一气。
未时前后,从茫茫云海中若隐若现一块庞大恢宏无边无边的陆地。风卷云消处,有的处所瀑布飞悬、怪石嶙峋,有的处所五颜六色,自成花海。云菓眼中越来越冲动,脚下步子也越来越快。灵道两侧不知何时漂泊了无数古篆咒符。这些古篆符文悬浮在淡蓝色走廊上五尺的空中,每隔一丈便有两枚相对而立,闪现金、黑、赤、蓝、紫、青、黄、绿八种色彩,密密摆列,向远方延长。俄然从远方不知那里,一道骄阳金光反射过来,明晃晃、亮堂堂,仿佛天空里多出一轮太阳。云菓朝前指了指,面色有些不天然,声音略微颤抖,“那金光反射的处所就是庙门,相去约莫另有十里间隔,不过已经能够看到了。庙门前有一颗拜山石,敲打拜山石,庙门自会记录拜山过程,至于欢迎与否,全凭门中前辈决定。”
不消半盏茶工夫,二人来到庙门前广场,昂首上望。
南宫明灭神思具惊,他发展二十余载,周游各处也算是见地不凡。但是之前所见与面前这座百丈巨门比拟却又是小巫见大巫。本来莹白如玉不知甚么材质做成的大门,在遥遥骄阳辉映下折射出无穷金色神光。他星眸高低扫动,俄然目光又被那“三清上玄院”五个大字吸引而去。凝眸望处,只感觉这古朴古篆仿若暴风暴雨下的乌黑汪洋,而他便是身在万顷大浪上的一叶扁舟。四周凌烈非常的旁礴剑意化为无尽风雨吼怒拍打,南宫明灭苦苦支撑,哪怕一丝一毫的内心扭捏都会让他瞬息之间万劫不复。
那男人上前一步,朝霍天衡抱拳,恭声道:“谨尊师兄训令,王青峰必不辱命。”
那年青男人“嗯?”了一声,目光投下,瞥见云菓,俄然嘲笑道:“我道是谁,本来是你这不通道行的窝囊废、逐出师门的不肖子。传闻你两次拜山被打得体无完肤,夹尾鼠窜,没想到不但没学乖,还被我碰到了。”他哈哈一声,言语尽是调侃,“蠢材,莫非真觉得有万一能够赛过哪个弟子么?那不过是我徒弟碍于风时雨的面子,才给你这个拜山的机遇。全上玄院弟子都晓得这不过是个幌子,就你不晓得。你来一次,我们就能把你打归去一次。”他俄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看着猎物普通看着少年云菓。
只见一扇高约百丈、通体莹白仿佛宝玉灌溉的巨门耸峙云中,门前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安排台上,门中心以上古篆书刻下“三清上玄院”五个古朴却埋没凌厉剑意的大字。门扉上密密麻麻雕镂数不清珍奇特兽,甚么麒麟蹑云、乘黄追月,甚么腾蛇踏雾、毕方吞火,端的是神妙非常,栩栩如生。凡汗青上驰名的神种仙骑皆可寻得,浩浩大荡便如在这数万丈高空描画了一副人间再无第二卷的绝世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