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公然冲破天阶了。”
“此路不通!”
一寸长的妖艳石针在她手中腾跃,半寸血煞锋芒吞吐不定,十年妖炼,十年修箭,目前出锋,一针见血,它以祖巫的眉心血开了锋,这是它的首杀,见血方回。
夸父充满血丝的眼中燃烧着两团几近透明的银色火焰,火焰一跳一跳,好似带着心跳的声音,夸父目光灼灼的盯着石矶,他的目光极其炙热,炙热的能令人产生无穷遐想。
石矶以妖族的妖法日夜祭炼,本日又以祖巫血开锋,它必定将是一件凶器。
石矶横行斜飞,忽前忽后,突左突右,又交叉挪移,飞翔线路毫无规律,她好似一只无头苍蝇普通乱飞,但有一点她却从未变过,就是飞翔的高度,离地三尺,贴地飞翔,她天空也有仇敌,不得不防。
十九年的感悟,她的太乙道行并未晋升多少,她的元神却多了一种美满快意的奥妙,元神对她曾经走过的道有了一种清楚的认知,对前路凶吉有了一种秋风未动蝉先觉的机灵。
浑厚的声音从天涯传来,微微有些沙哑,少了一分豪放多了一丝戾气。
一个庞大的龙卷中一个男人的感喟声传出。
她补全了第一次风灾摧毁的那段原身从顽石到化形……从小妖到地阶……再到天阶的感悟,她转头将前面的道亲身走了一遍,一向走到了天阶。
石矶飞的极快,她脚下风云变幻瞬息千里,石头们的心声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她也是石头,她却没有转头,她此去存亡难料,又怎能带着她们。
石矶冷冷的看着龙卷,神情数变,她晓得内里的人是谁,前面三位的身份她也能猜出一二,石矶手中石针狠恶跳动和它仆人此时的心一样杀机残虐,她深吸几口气,脚下云头转向,飞离龙卷。
“你送我的这双鞋我一向穿戴。”浑厚的笑容一如既往。
石矶俄然斜插出去,飞翔的方向忽的产生偏离,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变更方向,前路稍有风吹草动她就会窜改线路,她跟着本身的心走。
二十九年前,她重铸道体重修本源,她将从石头到化形的路重走了一遍,十九年的天人合一,她以一个石头的视觉旁观大千,以一颗石头的心感悟天下。
他瘦了,颧骨崛起,本来圆润的脸盘有了棱角,他混乱的须发仍然纠结在一起,更加混乱了。
这是一个心机深沉又极度固执的男人,他认准的事,九条龙都拉不返来,他决定的事定下的目标,天塌地陷也摆荡不了,他叫夸父,永不言弃的夸父。
他终究见到她了,又一次见到她了,这一次,他毫不罢休,毫不,他为她支出了太多,他等她也好久了。
一朵火烧云中传出了一个女子娇媚又无法的柔嫩声音,石矶毫不断留回身拜别。
夸父眼中的炽热不假,可深层倒是一种冰冷的核阅……核阅他的东西。
“没想到你还能笑出声?”
沉重的脚步踩踏着大地动乱着空间,他脚上竟然还穿戴那双鞋,那双石矶亲手给穿上的鞋,这双鞋他竟然穿了二十九年。
“不露面,不脱手,这是给后羿大哥面子吗?呵呵……”石矶笑了,笑对劲味不明又清冷淡薄。
一个衰老的声音畴火线密林深处传来,石矶眼皮一跳,毫无征象,她嘴角一冷,转头疾飞拜别。
“此路不通!”
石矶瞳孔收缩,她看着朝她走来的这个既熟谙又陌生的男人,她的心反而沉寂了下来,她悄悄的看着他,她要杀他,不顾统统的杀他,冰冷的杀意固结成霜,狠,她进入了一种极度的狠境,箭师的极度沉着。
夸父目光更加炽热了,仿佛要将石矶熔化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