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叔早!感谢你的生果。”青儿接过篮子,呼啦一下倒进自家的簸箕里,然后,挑出一个红透了的李子在衣衿上擦了擦,咬了一大口,又香又甜又脆,啃得口水横流。
刘板儿已经七岁了,眼看着一每天长大,还和姥姥mm睡在一个炕头上,起夜光阴着腚在她们面前遛鸟,实在是有碍观瞻。
“你如何还不明白,刘家人得痨病,那是他们命数而至,和屋子没有干系。”青儿又呆又傻地说着孩子话,惹得刘家祥内心直发毛。
“不可的,姥姥说那屋子倒霉,住出来会死百口的。”
刘家祥碰了一鼻子灰,若搁之前,早照屁股踹他几脚,现在晓得他家有短长的亲戚罩着,只好黑着脸,讪讪的告别了去。
“娘,我们家也没有几亩地种,用不着都在家里等着吃喝,我想去城里店铺里做学徒,你看,表舅家的东儿学了不到一年,就正式聘为伴计,管吃管住,每月另有二两银子人为,说是过几年升为账房,挣的银子更多呢。”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的。”青儿只是傻乎乎的笑,下巴点向刘姥姥,抬高声儿道:“我是很想买屋子的,但是,我姥姥就是不肯。”
“青儿mm早!刘姥姥早!”伟祺比板儿大一岁,个子比板儿高出半个头来,举止憨态可掬,倒不像他爹那样讨人厌。
“你看我傻吗?”刘家祥高耸的问青儿道。
刘家祥晓得刘姥姥不待见他,明着是和青儿拉呱,实则是想体例说给她听。
吃过晚餐,天也定昏了,青儿和刘姥姥车马劳累,洗吧洗吧就上炕睡了。
深思着他们说的肺痨就是肺结核,乡间的房屋窗户小,通风不好,又不晓得那病会通过氛围和飞沫感染,以是,百口人传染上并不奇特。
刘家祥在青儿身边蹲下来,笑眯眯的忽悠到:“青儿女人,你昨儿个不是说姑太太让你们买屋子吗?我深思这事儿还真是拖不得,有钱人家太太的话,是不好违逆的,赶明儿小我家来你家走动,就这又破又窄的土坯屋子,那里下的去脚?还不得把人给吓跑了,今后还来帮衬你呢!”
翌日夙起,王刘氏做的酸菜汤面,一家人吃着饭,王狗儿就提及屋子的事情,他的本意不是想买屋子,而是意在刺探刘姥姥究竟得了多少银子。
王狗儿被刘姥姥抢白了一顿,没好声气的对青儿道:“你是还没睡醒呢,刘大头家就在里正家的果园子边上,客岁刘鑫娶媳妇冲喜时,你还跟去吃喜酒呢,如何就忘了?”
王狗儿的手指头反射性地动了一下,地契是前年抵押给刘家祥的,若不是王刘氏拦住,这根手指头早被他烦恼之下给剁了喂狗。
“不傻!”青儿内心暗笑,不是**如何会问这类话。
伟祺提着渐渐一竹篮李子、枇杷和杏儿,说是给板儿青儿尝鲜,王狗儿家院子里也有杏子树和枇杷树,只是刚栽下一年多,还没开端成果子。
伟祺仿佛是被父婚事前叮嘱过的,反客为主地拿了几个果子去盆里洗洁净了,递给青儿,然后就去帮刘姥姥洗倭瓜,又是打水,又是递簸箕,又是用筷子把倭瓜条划拉划拉摊开了晒。
王家刚吃完早餐,刘家祥就带着儿子伟祺来串门儿,看模样,他是铁了心要把屋子卖给王家。
娘儿俩这边说着悄悄话,那边儿,王狗儿和刘家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儿就又扯到屋子上了。
青儿和哥哥逗着乐子,板儿奉侍她漱洗洁净,王刘氏那边也做好了晚餐,刘家祥赖着不走,厚着脸皮脱鞋上炕,在客位坐了。
自打把家里赌得一贫如洗,他就再也说不起话来,家里一应大小事情,都是岳母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