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闻言,轻吸了口气,抬高声音道:“李妈妈,这话快别说了。内里那位小蔷二爷甚么样的脾气莫非你不晓得?荣庆堂内老太太都要哄着劝,大老爷和老爷生那样大的气,又能如何?琏二爷常日里敢和大老爷顶一句嘴,都要被打个半死,可小蔷二爷却没事。之前在船埠上链二爷还不让他上船来着,成果转眼太上皇从宫里赐下表字……咱不管赐的是甚么,但如许的人物,你敢扔他的东西?你信不信,我们前脚扔了,后脚他就能把我们丢进河里去。”
香菱“哦”了声,又钻进了被子里,眨着大眼睛看着两人。
黛玉闻言,吐出一口气来,愁闷道:“我道是甚么……你也是个胡涂的,没传闻过他在荣庆堂上的事?再说,起初在梨香院,他和宝丫头哥哥在窗外用饭,我们在屋里,他就说过,我们都不过是他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叫声姑姑算情分,论血亲,早是八竿子打不着了。”
黛玉多么聪明灵秀之人,一看她这模样,就晓得必有内幕,沉下脸道:“他难为你了?”
贾蔷摇了点头,道:“那你本身看着办吧,是你吃了,还是请紫鹃吃了。”
紫鹃目光左支右闪,不过见黛玉就要发作,忙解释道:“女人快别恼,真真是他说的送给女人吃,只是我说感谢他贡献女人的一片情意时,他竟然没答话,只呵呵一笑,我就感觉他不恭敬。女人如果不喜,我就将这烤肉退还给他,吃的那两串补给他银子就是。”
李婧闻言,眼睛闪亮,先帮贾蔷去了外裳,奉侍他上了床榻后,顺手取出一枚铜钱,屈指一弹,桌上的油灯刹时燃烧。
“……”
贾蔷浅笑道:“恰好,这十来串儿不如何辣,拿去给林姑姑尝尝吧。不过不要多用,不好克化。”
贾府里好多人都说她说话跟刀子一样,却不知她如许寄人篱下的,若不要强些,如何能有庄严的活下去……
紫鹃心有不满,想不要这些肉串儿,可想起黛玉,只能忍辱负重,带着肉串儿冷静分开上楼。
紫鹃笑道:“女人多数连吃也不吃一口,你们还不晓得她?”
香菱正吃的欢实,许是喝了贾蔷的黄酒有些上头,是以活泼的多。
贾蔷闻言站起家来,将小马扎让出来,用下巴比了比,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最后一把子肉了,再来晚些,全让香菱吃尽了。”
内房里,紫鹃看着黛玉坐在桌前,细嚼慢咽的吃下两串烤肉后,有些担忧的劝道。
……
李婧上前一把按住她,笑道:“你好好睡吧,我们在伙房洗过了。”
黛玉闻言,如冬泉蒙雾般灵动的黑眸悄悄一瞥,踌躇了下,到底没去吃这三串儿,有些遗憾……
话虽如此,可调子却压的很低,也很虚。
香菱娇憨一笑,道:“我不怕。”
此中一个李嬷嬷连连点头道:“女人那样娇贵的人,哪吃的了这等粗糙冲腥之物儿?快快扔了去。”
黛玉却收敛起笑意来,轻声道:“你不懂,他爹娘没的早,只留他一人寄身篱下在东府,又受了天大的委曲才逃出来,若非走了大运,这会儿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这般境遇,你想让他如何?凡是软弱一点,怕都活不成小我了。”
紫鹃支吾道:“没甚么……”
香菱这才反应过来,忙拉着紫鹃的手让她坐下,请她吃。
黛玉闻言一怔,提示道:“你又不是没听过蔷哥儿的事,怎还这般说?”
贾蔷好笑道:“没说你能吃,只是这等火物你吃多了易上火,夜里睡觉烧肚子。”
紫鹃欣喜道:“她也并非都不靠人,现在不是伏了小蔷二爷……女人你说,这小蔷二爷看起来除了生的好些,也看不出甚么凹凸是非来,那李女人红拂女一样的女侠,怎会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