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体统,速速罢休!”
盐院衙门侍御史陈荣,现在身上再无一丝昔日里的和蔼儒雅,反而煞气惊人。
给谁,给冯家?给盐商?
只是量多量少的辨别。
彪悍至斯,令人大开眼界!
贾蔷顺手放开了梅珣,任他瘫软在地,在众目谛视之下,用帕子擦了擦手后,走到陈荣面前,微微躬身一礼,轻声道:“师叔,若无事,我就先接姨娘回衙了。”
想通此节,他对梅家这起子脑洞往天上飞的蠢货完整无语了。
现在,这林如海的弟子,倒比他还更卤莽些。
林如海这个时候派他和梅姨娘来梅园贺寿,清楚是在表白其爱屋及乌之志,也是对表面白了,他要庇护梅家的态度。
以是,贾蔷并不回绝用先祖的名头,来做些小事。
一众扬州城内数得上的人物,都被贾蔷这类逃亡徒做派给震惊了。
可何时有人胆敢在他们跟前猖獗?
贾蔷这下愈发明白梅家的设法了,梅家竟然觉得没有接受过林如海的情面!
贾蔷天然明白这个事理,他将擦拭完手掌的帕子收起,淡淡道:“我虽是武勋以后,但亦是一个读书人。之以是不与他们讲事理明是非,是因为事理和是非,是同君子们阐述的,不是同卑鄙下作的小人们阐述的。本日,我虽为长辈,倒是待盐院御史林大人前来给梅家老夫人祝寿,却被安设在偏厅……其间谁是谁非,想来不必我再赘述。冯家子卑鄙无耻,将我要拜别划一于小觑诸位,对如许的人,莫非让我去给他们解释事理?与诸位,鄙人情愿讲事理,鄙人非放肆豪横之辈。可与小人,能脱手处理的,还是脱手处理的好。”
贾蔷闻言,却恍然大悟,本来如此!!
唯有梅家人神采丢脸之极,冯家子是小人,那梅家又成甚么了?连小人都不如?
不想,到底还是给搞砸了,并且,还是鸡飞蛋打的那种……
他是将近走了,要回京任职。
因为大燕承平太久,武勋贵戚又多数被束缚在京,不准私交外臣,实际上对外影响颇小。
先打的冯家两位公子满脸是血倒地,又将堂堂梅家扬州高门骂了个狗血淋头,眼下更是直接以梅家家主为人质……
陈荣面色冷峻,沉声道:“总督大人现在就在盐院衙门,此令,为总督大人执掌盐务后的第一道政令。”
梅玖见贾蔷如此轻贱梅家,早已压不住肝火,嘶声厉吼道。
冯健颤声问道。
“不然如何?”
冯健自夸清正之人,夙来教子严明,独宠这一双庶出的双生子。
他点头道:“去罢,大人和两江总督半猴子道在忠林堂说话,也在等你归去呢。”
白子清笑包庇隐有些古怪,道:“中间不就是盐院衙门御史大人的支属么?还是都城来的……”
贾蔷眼神愈发轻视,道:“我师林御史与涪翁先平生辈论交,此地何报酬我长辈?梅家公然目炫心昏,连人也认不清了。”顿了顿,又嘲笑一声道:“本日方知梅家做派,好的很,劳你们派人去前面问问梅姨娘,是现在与我回衙门,还是稍会儿,盐院衙门派人来接?”
“贾蔷,你疯了?还不从速放人!我大哥有半点闪失,你明天休想走出梅园!”
看到贾蔷挑衅的目光,梅珣心中愈发暴怒,沉声道:“纵是都城高门后辈,见到长辈,不晓得问礼么?”
“中间未免过分卤莽了些,有话好好说,大师都是读过书的人,岂有胡乱脱手的事理?”
可就算回京,他莫非还护不住戋戋一个梅家?
只是在扬州府,陌生的武勋只是不按人间支流法则行事的异类,没人会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