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如何安息得住,黛玉想着唐氏之意,心中便觉伤感,一起犹自强忍着,谁知到了院中,忽而听到杜鹃吱呀相唤,声声道着不如归去,心中一恸,泪下沾襟,因泣道:“幼失父母,寄人篱下,受人白眼,竟无立锥之地!”
却不想下晌服侍黛玉睡下,她一起畴昔,晴雯还没见着,先头就被宝玉拉住,一口一声问道:“究竟那郑家如何!”宝玉面有烦躁之色,神采全然不似昔日,竟少见地透出几分暴躁来,抓着春纤的手也极用力,痛得她眉头一皱。袭人在旁见着,忙上前来劝止,劝道:“二爷,春纤那里晓得如许的事!就是林女人,如许的话也不能多问的,总还是老太太、太太做主!”
宝玉听得老太太、太太这五个字,方觉心中略微松泛了些,但是焦灼仍在,又见春纤默不出声的,不免又问道:“究竟如何!”晴雯已是听得声响走了过来,见着如此景象,眉头一皱正要说话,那边儿春纤已是叹了一口气,道:“二爷,如许的事,那里是我能晓得的!女人尚且不能做主呢。只是听得女人说了一声儿,道那郑家并非至心相求,怕事儿也一定能成的。可惜那郑家大爷,原是那般的好人才!”
春纤恰是做了这般考虑,闻说这话,当即就答允下来。
黛玉心中一沉,不免复又伤感:如有父母在侧,如何能有今番嫌弃!